莫云娇看着人忽叹了一声气:“自十三年前那场大战结束后,钺国一国独大,再无战乱,举国上下百姓安睦和乐。马匹价格十分便宜,这么多银子,若是要招兵买马,恐怕也能养个十万大军了吧?”
薛成海瞳孔骤然紧缩,隐晦深瞳划过狠厉。
他阴沉沉开口:“城主夫人请慎言。”
莫云娇无辜的抿了抿唇,“我不过随口一说,薛馆主何必恼羞成怒?
她盯着人气恼的模样,转眸笑了笑,“也是,若我是馆主,既有本事控制那些变异后的蛮力惊人野兽,还何苦招兵买马,只是用那些野兽啊,便可以轻易的攻下一个城池!”
“啪!”地一声,薛成海重重地将酒杯砸在了桌上。
霍长风握住腰上长剑剑柄,盯着里面那恼怒至极的人一脸肃色。
“城主夫人口口声声意指我造反,不知有何证据?是凭那份假账?那些斗兽?还是单凭您的一张嘴?”
“呵……”
莫云娇望着人忽笑出了声。
薛成海不悦的皱了皱眉,眸光阴沉。
莫约过了半晌,莫云娇才慢条斯理的收了笑,盈盈美目瞄着人,明明如秋水那般温婉,却又清晰幽深,仿佛可以洞察人的内心深处隐秘。
毫无疑问,薛成海已经开始慌了。
“薛馆主,”莫云娇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与戏谑,“我不过单凭这些便可以轻易推断造反,当今圣上一统六国励精图治,心计智谋无人能及,那你觉得若是圣上看了,圣上会作何感想?”
薛成海紧紧捏着杯子,阴沉的脸上渗着骇人的冷意。
莫云娇对上人的视线,不疾不徐,“薛馆主为他人奔波劳碌半生,不知那人又记得你几分几毫呢?光做假账藏税这一条,都足够将你问罪处斩,更何况,你背后私制药剂,控制变异恶兽,其心可诛!你此刻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你身后的那位贵人,真会冒险救你一条命吧?”
牢房幽静,偶有犯人的惨叫声传来,一声声叫的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昏惑的光线下,薛成海面上一条条勾勒沟壑的皱纹微微抽动着,似极力隐忍,却仍难掩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莫云娇绽了抹笑容,转身离开。
牢廊内回荡着人温婉悦耳的声音:“薛馆主是聪明人,怎么权衡,应该比我更清楚。”
霍长风扫了一眼孤独坐在牢房内闭唇不语的人,跟上了莫云娇的步子。
薛成海心狠手辣,若是他死,他绝对会拉着他身后的那人一起下水。
临夜的凉风有些冷意。
檐廊下一排缀着木檀色的流苏灯笼被点亮,穿着白纱襦裙的小姑娘走在廊中,绣花鞋在木板上跺出声响。
她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臭月娘,笨死了!迟早要把你换了!”
白跟了她那么多年,竟然连她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小郡主,小郡主!”
屋廊不远处传来丫鬟的呼唤声。
阿夏朝霍云倾大步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小郡主,五花肉、五花肉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