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千华。”徐大夫招呼人坐到自己床侧,眯着笑眼仔细看了看他,忽然道:“你是个好孩子。”
傅千华低下头,压住眼睛的湿意。
徐大夫笑着转开头,满脸怀念地盯着梁木,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我把辛夷带回来的时候他只有六岁,瘦得比猫大不了多少,眼睛圆圆的,模样生得也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无家可归了。”
“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比起和他一样岁数却调皮吵闹的孩子,他很小就能抱着个簸箕坐在小板凳上,仔细地挑拣草药。”
“他跟在我身边两年没说过一句话,我给他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就是他不开口说话……我想过很多办法,给他买了很多小玩意也没能哄得他说一个字。”
“后来,他八岁那年,也不知怎么的,把挑拣好的草药递给我时喊了声,义父。”
徐大夫说到这笑了,“我那个岁数他喊我爷爷都没问题却非是要喊我义父,怎么教他都不肯改口,然后我这注定孤寡一生的人便得了一个乖巧的孩子。”
“辛夷是我行医治病救人多年得到的,最大的福报。”徐大夫微微压了下嘴角的笑意,严厉却不失慈祥的眼神落到了傅千华身上,“我能不能放心地把他交给你?”
傅千华红着眼眶,坚定地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徐大夫这才安然地闭上眼睛,放在身上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那就好。”
那一年珑桑的冬天来得很早。
屋子里的四人围在徐大夫的房间里。
徐大夫看着明明精神还好,却让人莫名觉得油灯将尽。
他虚虚握着辛夷的手,眯着笑眼看跪在自己床侧的少年以及一旁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