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华对谭昭疯狂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再惹虞彻寒生气。
谭昭其实并不太能受得了虞彻寒对他这个态度,心里又慌又怕,低着头就把清影扶了出去。
他也没走太远,寻了个不会被房里的人波及的角落就把清影靠墙放下,红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嘴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
清影神态疲惫至极,望着眼前年少时住过的房子思绪都飘远了,忽然哑着声道:“我十岁那年家乡发大水,家里人都死了,我那时候抱着根浮木在水里飘了很久,以为自己也要死了的时候遇见他的,他把我捡回去,让我学文学武学摄心术,我视他如兄如父,他视我为玩物。”
“十五岁,我被扔上床的时候……”清影抬起不停颤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这里就多了这两个字……我的救命恩人成了我此生最畏惧之人。”
“那日后我时常会想,如果那日我松开了浮木,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他了?”
房间里骤然传来不小的声响,耳畔便尽是剑刃相抵与划破空气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你父亲都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得知他死得连一块骸骨都没留下我有多快活。”清影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瘦削的五官隐约有了谭昭记忆中苏云的影子。
清影像是笑得呛到了,身体弹了一下,手掌无力地拍了拍心口上的烙印,“你说,这怎么能是珍贵的?我视其为屈辱,想摘却无可奈何……怎么会是珍贵的?”
谭昭轻轻拿开他的手,看着深深烙在清影心口上的两个字,眉头蹙得很深。
林逍影大抵是为了防止清影破坏烙印,烙的地方巧妙得简直恶毒,稍有丝毫偏差就是死。
“……我得多害怕他啊。”清影道:“想摘了这烙印,却怕死了在下面遇见他,怕他问我为什么烙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