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扭头望着他,“你不用学他。”

商延把纸塞进了顾淮俞手里。

顾淮俞继续开始折纸飞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屋外暴雨如瀑,屋内也四面环雨,书桌就像一座孤岛承载着顾淮俞跟商延。

那本厚厚的刑法书,慢慢地变薄,只剩下十几页的时候,顾淮俞忽然生出几分烦躁,望着头顶之上的雨幕。

这雨没完没了地下着,一点变小的迹象都没有。

屋子里雾蒙蒙的,商延的衣服、头发,还有心里都夹裹着湿气。

他用眼睛描摹着顾淮俞模糊的轮廓,许久之后才开口,“他可能要回来了。”

商延的声音很轻,像被雨淋湿了,被风吹散了,只有余音传进了顾淮俞的耳朵里,就听到回来两个字。

顾淮俞再次转过头,“什么?”

他们隔着黑暗相望,商延声音含了水汽似的,模糊不清。

顾淮俞愣愣地,在风雨里仔细聆听着,才听到商延说有关他的记忆,这两天一直在消失。

有关顾淮俞的记忆,在商延脑海里开始模糊。

这是前几天晚上商延发现的,床头放着他收集的顾淮俞高中相册,闲着没事他就会翻开看看。

有一些照片开始变得模糊,有关照片的记忆也在模糊。

直到昨天早上,商延发现相册里某个卡槽少了两张照片。

他想不起来少了哪两张照片,相应的记忆也跟着没了。

在意识到顾淮俞要从他的记忆里消失时,商延有那么一个时刻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