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既不会打他,也不会提要求,会红着眼睛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没有原因,就是腻了。

听到真相,他们怔怔地看着他,没有打跟骂。

但那样的眼神比涂着口红在学校跑圈,还让卫施难受。

卫施不是没有见过,他见过太多人流着泪求复合,求一个分手的理由,那个时候他是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这次不同,他就好像一个残忍杀着蚂蚁的孩童,突然在某一天对生命有了敬畏一样。

看着那一双双夹杂着心碎与悲伤的眼睛,他无法再置身事外。

因为他想起了他的母亲,想起等着谢惟回来的顾淮俞。

那一刻,强烈的羞愧排山倒海席卷了他。

他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人,他做了他最讨厌的事,他让许许多多的人承受他的母亲承受过的痛苦。

这个事实击溃了卫施,他躬下身体,整个人发着颤,手捂住脸,仍旧有很多泪从指缝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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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施哭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顾淮俞终于不耐烦了,从床上走下来。

半蹲到卫施面前,顾淮俞大声说,“别哭了。”

人在崩溃时,心里很没有安全感,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会下意识想要抓住。

卫施仰过头,想要埋在顾淮俞肩上,抱着他汲取一些温暖。

顾淮俞摁住卫施,“哭有什么用?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好好做人。”

卫施看顾淮俞像是隔了厚重的雾,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抱一抱顾淮俞。

顾淮俞拎住卫施的衣领,“你要愧疚地活着,感恩地活着,别整天哭哭啼啼的,能不能振作起来,想点有用的补偿?”

哭哭啼啼这个形容词刺伤了卫施,但他控制不住,鼻翼抽动,委屈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