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顾淮俞窝在床上,盖着被子画画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淮俞第一时间抬头看去。

卫施站在门口,黑发凌乱,这么冷的天甚至有几根黏在脸上,好像是跑过来的,但他气息又很稳,不像大量运动过的样子。

外面阴沉沉的,屋内却亮堂堂,刚换过的白炽灯射下冷白的光。

卫施站在交界口,低垂着头,一向挺拔的身姿也有些佝偻,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上面有斑驳的痕迹,像是血。

顾淮俞心头一跳,卫施该不会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吧?

这种事他在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绝对能做得出来。

寒风从敞开的房门灌进来,顾淮俞打了一个哆嗦,开口问,“你打架了?”

卫施走进来,关上房门。

顾淮俞看他行动还算灵活,不像受什么大伤的样子,也就不再管他了,低头继续画自己的狼。

现在已经入春了,昨天下了一场雨夹雪,因此今天格外冷。

屋内开着小太阳,卫施看着顾淮俞被染红的侧脸,好半天才开口,“我找他们道歉了。”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旅者,喉咙被炙热的风割了无数遍。

顾淮俞不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卫施获得那些受害者的原谅。

他抬起头,在看到卫施脸上的青紫时,没有半分意外。

卫施左脸甚至还有一个模糊的巴掌印,下巴有好几道指甲抠出来的血痂,脖颈也有两道长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甩出来的红淤血。

衣服上的暗红乍一看是血,仔细看才发现不是,好像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