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总是能在神经绷断之前,释然一切,然后拥抱新的生活。

这不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或许也不是最后一次。

但没关系,因为生活就是这样,起起伏伏。

这些年顾淮俞总是这样说服自己,这次他依旧说服了自己。

向前看。

顾淮俞用过来人的口吻说,“卫施,你向前看吧,你妈妈不会怪你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生活。”

卫施仰望着顾淮俞,就像黑夜看到一个发光体,他情不自禁靠过去。

顾淮俞摁住卫施,把他推回去。

沉浸在失落与伤感的卫施,再次贴近顾淮俞。

顾淮俞皱眉,第二次将他推回去,摁住试图再靠过来的卫施。

“不要在心里依恋任何人。”顾淮俞看着卫施的眼睛,“你要靠自己走出来,你要自己拯救自己。”

卫施怔怔的,眼眶还有未掉落的泪,那模样仿佛一只淋了雨,皮毛湿透的小狗。

好不容易有人路过喂了它一块吃的,但对方却不愿意收养它,它只能失落地看着对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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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淮俞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穿着医院的拖鞋去卫生间洗了一颗苹果吃。

苹果是早上查房的护士给他的,因为顾淮俞主动跟她打招呼,还夸她的鞋子很漂亮。

女孩很高兴,给顾淮俞测血糖时,两个人还聊了几句。

卫施坐在沙发上,看着跟护士交谈甚欢的顾淮俞,他不再戴眼镜,眼睛明亮而漆黑,里面盛着细碎的笑意,无忧无虑,像是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那两瓣唇较比以前,颜色有些浅淡,还有些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