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惟放开他,将他摁到电车后座,顾淮俞才稍微清醒一些。

谢惟扶着顾淮俞,插上车钥匙,坐下之后,他将顾淮俞的双手拉到身前,然后环住自己的腰。

顾淮俞一点力气都没有,脸贴在谢惟后背上,哑声问,“是回家吗?”

他现在的状况,可能忍不到家。

“不是。”谢惟拧动车钥匙,单手掌着车把,另一只手抓着顾淮俞。

高热让顾淮俞的脑袋塞满了浆糊,他扒着谢惟迟钝地问,“那……要去酒店?”

谢惟骑着车,声音轻而缥缈,好一会儿才随着风一块灌进顾淮俞的耳朵里。

顾淮俞听到他说,“不是。”

不是带他回家,又不是要带他去酒店,顾淮俞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你要去医院给我打针吗?”

“一会儿就舒服了。”谢惟安抚似的在顾淮俞脸上摸了摸。

顾淮俞双臂无力地垂下来,只是虚虚靠在谢惟身上,身子软成一摊泥。

谢惟赶紧抓住他的手,“小鱼,抱着我。”

顾淮俞还在生谢惟的气,觉得谢惟是要带他去医院打针,或者是任由他这么烧下去,要么就是把他扔进凉水里泡着。

总之就是不愿意身体力行地帮他。

所以顾淮俞用最大的声音说,“我不。”

话是这么说,但行动上还是很听话,他努力抓着谢惟的衣服,不让自己从电车上掉下来。

风吹在身上是冷的,但身体却好像被架在火堆上翻烤,顾淮俞很难受,像是哭了,又像是没有,眼睫一直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