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细而软,像某种动物的皮毛,傅闻摸上去,轻轻揉了两下,低声说——
“这一切原本都是你的,但现在你要跟我分一半,所有的东西都要分,包括父母的关爱,我很愧疚。”
傅闻并不觉得愧疚,但需要知道顾淮俞的想法,想弄明白支撑顾淮俞这么大度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善良吗?
那也太善良了,堪比供在佛龛上的菩萨,或许菩萨都没他这么无私。
“有一个哥哥很好,我小时候就想有一个哥哥,这样就可以……”顾淮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细弱。
傅闻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再次转头看向顾淮俞,“可以什么?”
窗外的日光打进来,照得顾淮俞耳廓通红,上面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顾淮俞抓抓耳朵,羞涩地说,“可以保护我,给我买好吃的,放学了我可以坐在他车座后面,他骑车带我回家。”
他在说这些话时,傅闻内心没有半分触动,反而想起了顾淮俞那个同事。
想象到对方骑电车载着顾淮俞,给他买好吃的,可能是一个热腾腾的红薯,也可能是黏玉米,总不能是蓝龙虾。
然后顾淮俞穿着很厚,也很旧的衣服,在寒风里欢笑,也在寒风里谈情说爱。
很俗套的穷小子泡富家千金的路线。
把廉价包装成爱,虚假又可笑。
傅闻以为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顾淮俞,是不会上这种当的,没想到他还是会一头栽进去。
这就是他最不放心他的一点,实在是太好骗了,给一块糖就能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