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霁几小时候也没爸爸,还不是被我囡囡养得好好的?这小子虽然小时候看起来笨笨的,跑得也没别的小崽子稳当,谁知道后来竟然考上了名牌大学,我记得村里头当时还拉了一个月的横幅,张灯结彩的,可派头了。”

郁琰淡笑着:“刘霁做事很稳当。”

“那可不是,他那个赌鬼老爹,后来得知儿子出息了,还敢舔着个老脸过来认儿子,谁愿意搭理他……”

别人说话的时候,郁琰总是很安静地听着,但从不谈起自己。

“所以小郁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姥姥说,“人得朝前看,是不是?”

老太太把自己说得特别感动,还不等郁琰回答,便从小兜里抽出条手绢子开始擦眼泪。

郁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有些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儿,好在没过多久,院门口便传来了两声车鸣。

今晚是姥爷的生日,小刘特意从市里买了姥爷心心念念的“名牌”钓鱼竿带回来,郁琰也提前差他买了一套除了钓竿以外的专业渔具,小老头高兴坏了,趁着姥姥去加菜的间隙和外孙多碰了两杯,还没等到吹蛋糕就倒下了。

刚炒完菜回来的姥姥见状,上来就去拧姥爷的耳朵:“说了注意点血压,还这么不要命地喝,这死样!刘霁你也是,也不看着点他!”

刘霁笑着道:“我哪儿管得住他?我刚要敢去知会您,姥爷能拿那把新钓竿抽我屁股。”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笑骂着来去,郁琰则默默坐在旁边看着,并不说话。

夜里又下起了雨。

小刘刚跟姥姥合力将姥爷扛进屋里,出来时便看见郁琰等在门口,于是他笑笑问:“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郁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