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人的墓碑后。

朝弋绕向前,却在那方陌生的石碑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姓,他愣了愣,心里并没有流过什么复杂的念头,反而变得很安静。

于是他背倚着那块石碑盘腿坐下,仿佛已经做过很多遍似的,朝弋很平静地开始等一个人来。

日头稍斜,他看见有个人打着把厚重的黑伞,正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等那人走近了,朝弋才看清了他怀里的那束花,橙黄色的向日葵,是那人身上的唯一一抹亮色,比这夏日里炽烈的日光还要灼人。

“琰琰……”他兀自叫他。

朝弋看见那人弯身把那束向日葵摆在他面前,天气很热,可这人却在薄t外头又叠遮了一件无领的长袖衬衣,可因为离得近,外套又微微敞开着,朝弋还是看见了这人微微隆起的腹部。

“夏天了。”朝弋听见他说。

再见到这人的时候,朝弋发现他脖颈上戴了一条围巾,很眼熟,像是自己很久之前送给他的那条。

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单薄得就像是一张纸,就算被厚外套包裹着,也给人一种形销骨立、摇摇欲坠的感觉。

依然是向日葵,然后这人忽然紧挨着那束花,坐到了他的碑前,就像是被他抱进了怀里。

朝弋忽然很想和他说算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恨的,我也好像没那么爱你了。

可那人什么都听不见,朝弋看见他熟练地点起一根烟,风很大,所以烟烧得也快,没一会儿就烧到底了。

他就这么沉默不语地,把剩下的半包烟都烧完了。

离开时这人俯下身,在石碑的那一小张照片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