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变得有点奇怪。”朝弋直接开门见山道。

面对这位出手阔绰的雇主,施桐立即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是说隔壁那位先生吗?”

朝弋没否认,他的声音有些低:“他应该是很恨我的,但现在……”

他说得很细,其中包括诸多正常人难以观察到的细节,施桐很难想象这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要深到何种地步,才会将他每一分情绪的变化一丝不漏地全部纳入脑中。

而与此同时,这个人的所有情绪也都为那个人所牵动着,以至于他的情绪已经失去了边界,不良的情绪不知所谓地膨胀下去,总会有胀破的那一天。

这明显是很不健康的亲密关系,但眼前这个人却丝毫未有察觉。

凭着施桐的经验,她甚至觉着这人可能不日就会疯掉,他嘴上叙述着自己“爱人”的不正常,可实际上自己的“病”却远比那个人还要严重。

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施桐很不想激怒他,于是只能捡着温和的部分说:“朝先生,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您剥夺了他的自由,把他的身心都与外界隔绝开来,他的精神肯定会出问题的,只是早与晚的区别。”

朝弋没有反驳。

“像那位先生那样突然的示好和同情,”说到这里施桐忽然顿了顿,语气忽然有些犹豫,“很可能是罹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根据施桐这些日子里的见闻,她猜测这应该就是面前这位雇主想要的结果。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忍不住又不阴不阳地补了一句:“如果您不打算让他进行心理干预治疗的话,那他以后就完全是‘属于’您的了,这不是好事吗?”

朝弋没有回应,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这个结果的确与他原来所想的不谋而合,但他却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