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弋痛苦难当,有天晚上终于鼓起勇气,死皮赖脸地挤进了郁琰的房间,小心翼翼地祈求他让自己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那时候郁琰还没有和他完全撕破脸,可也已经濒临了,两人的关系像一根将断未断的绳索,吊着朝弋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朝弋原本已经做好了如果郁琰不同意,他就继续死赖着的准备,哪怕只是窝在他卧室的角落里睡也可以,只要能离他近一点。

可还不等他纠缠,郁琰就同意了。

但他和他说:“只有今晚。”

然后这人就转身进了舆洗室,朝弋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半透的浴室门里透出朦胧的白光,他无处可去,于是只好巴巴地站在浴室门口等。

郁琰出来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朝弋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恍惚的念头——这或许是最后一次郁琰愿意和他好了。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从浴室门口,一直抱到床上,说什么也不愿意撒手。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问:“你也会离开我吗琰琰?”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怀里这人的呼吸匀称,仿佛已经睡着了,朝弋失魂落魄地把脸颊贴在他鬓角上,声音越来越轻:“你给我一点爱吧……求你了。”

“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明明记得郁琰已经睡着了,可是朝弋却忽然又听见了他的声音,那是模糊的、毫无留恋的冰冷:“去死也可以吗?”

朝弋楞住了。

“那你就去死吧,”他说,“朝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