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在这么混乱拥挤的人海中,想要找到一个人应该非常困难,可朝弋却总能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他。

他四次见他走进校门,又四次见他走出来,可直到怀里的向日葵都被晒到有些打蔫了,他也依然没能将手里的花递送出去。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想见我?

会不会嫌我年纪小?觉得我幼稚?

他会不会……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他努力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郁琰附近,然后艰难地张开唇,想要喊住他,可那会儿朝弋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停顿了半秒钟。

再要鼓起勇气的时候,郁琰和他身侧的朝冶说着话,已经越过了那临时围拉起来的警戒线。

“我爸妈在龙庭订了桌酒席,今晚庆祝一下我们家琰琰终于也‘脱离苦海’啦。”

“不用这么隆重,和平常一样就好了,朝叔平时那么忙。”郁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也说不上隆重啊,来的都是家里人,就爸妈、大姐还有姐夫,还有徐叔和杨阿姨我也叫过来了……”

朝弋满腔的勇气顿时泄了一地。

“朝弋,”面前的人皱了皱眉,眼里泛起一点冷光,“把脚挪开。”

朝弋并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盯住他眼,笑容散漫,他不说话,可眼里挑衅的意味却昭然若揭。

这人眉眼生得张扬,无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野性难驯又天然纯烈的复杂感觉。郁琰认为,和一个天性恶劣的坏种硬碰硬是不理智的,尤其是他如今还处于下风。

因此郁琰干脆站起身,看似就这么放弃了那张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