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站在高峰之端,耳听山间呼呼风声,俯望山下云海山岭以及远处的栉比高楼,聂睿庭无比懊恼地想——他该把场所的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对。

颜开先下了车,背着手站在峰顶,玄衣长袖随风翻飞,与银发相衬,说不出的出尘飘逸,聂睿庭欣赏着美男秀,心情很快就转好了——好吧,既然是颜开开的选择,那他勉强接受。

“看得出你心情很焦躁。”他将轮椅转到颜开身边,说:“上次的吸血鬼事件都没让你这么在意过。”

颜开转头看他,表情冷峻深邃,“我没有杀人,你信我吗?”

他没用敬称,却反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聂睿庭笑了笑,没有刻意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到车上把小提琴拿出来,说:“大家都说音乐可以调节心情,不如我们来试试,你有福了,很少有人能亲耳聆听到本少爷的琴技。”

他说完,不等颜开有表示,便将琴弓搭在弦上拉动起来,却是一曲梁祝。

梁祝既有西洋乐的欢快,又有着东方乐曲的含蓄婉约,果然颜开很快就被乐曲声吸引住了,神情平和,眼眸微眯,像在用心聆听乐曲的奥妙。

看他的表情,聂睿庭就知道奏效了,于是拉得更用心,颜开在对面看着他投入的演奏,有些出神,只觉得这样的相处挺好的,没有诡谲阴谋,没有算计跟仇恨,只是平淡的存在,这才是他喜欢的人生。

一曲奏完,聂睿庭特意挑起一个长音,正要再继续,颜开忽然说:“最近这里多了很多修道之人,您知道吗?”

聂睿庭停下琴弓,“不知道,我只跟一个修道人很熟。”

他说的修道者就是家里那位三字不离钱的天师亲戚,除此之外,他还真不了解修道这行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修道的气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奇怪?”

“道气刚正中又带有邪气,气场有强有弱有高有低,以数量来计算,足有百人之多,可是不管我怎么查访,都找不到修道者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