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栋楼,是隔壁的住院部。也是全院最高的一栋楼。
那里的清扫绝对不会太轻松,每扇窗户都冒着红光,墙壁从中裂开,密密麻麻的尸体被烧熔在了一起,然后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像是一块掰开面包,流出了暗红色草莓馅的夹心。
疫医院长就蹲在楼顶,它没有胳膊,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类似鸟类的羽翼。脸上的鸟嘴面具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气,身边围绕着许多只嗡嗡的苍蝇。
第三栋楼是太平间。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大概会有地下室。谢东壁从成排的窗户里扫过,看见了一具具关在培养皿中的怪物。
这些培养皿规格一致,大多数怪物蜷缩在半透明的红色液体中,看起来正在沉睡。但也有一些培养皿,已经被悄悄打开了舱门。谢东壁看见了站在入口处的荀玉,这一队人并没有被分开。他们正在研究门口的医院导图,殊不知暗处的怪物们正在逼近。
谢东壁是想提醒的,但很快他意识到,这里只是模拟出来的虚拟。提醒并没有多大用处。又不会真的改变什么现实。更何况,他也没办法以这样的状态做出提醒。顶多拨弄一下电灯泡什么的……
他的意识有些分散,不由得想到了恐怖片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先兆”,说不定就是另一个物质层面的善意提醒。
谢东壁把目光投向了原本的位置。
赢舟和“他”已经进入了另一侧的走廊。走廊两侧不再是墙壁,而是一双双注视的眼睛。这些眼睛有的抽象,有的具体。有的如同卡通彩绘,有的又新鲜的像是刚从谁的眼眶里抠下来。
类似娃娃的玩偶之所以会成为备受喜爱、经久不衰的玩具,就是因为娃娃们会有类似人类的眼睛。会让小孩感觉到自己正被“注视”。
但人们并不是所有时候都需要“注视”,尤其是在这种精神高度紧绷的时候。
走廊上的“谢东壁”突然抬头,朝着谢东壁所在的位置,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又有一种恶意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