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决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转过头笑道:“叔叔没感冒。”
闻琰:“那就是着凉了。”
裴决忍不住笑:“是。”
小区门口还布置着二月春节的灯饰,亮堂堂的。
光线照射进来,钟影看着裴决,没作声。
记忆里沉默寡言、也不怎么见笑的阴郁少年长大之后变得温和许多。
许久,她对他说:“上去坐一坐?”
“好久没见了。”
她嗓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落在裴决肩上。
裴决转眼看向她,手上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注视钟影的眸色陡然变得极深。
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久到,今天的第一面,现在还印刻在裴决脑海。
面色苍白,细眉微蹙,惊慌失措,又有些强自镇定——和当年决然离开家时一样。不过那个时候的钟影,强得很,一声不吭,头也不回,说走就走。
这六年,他问过几次秦云敏,得到的回答都很模棱两可。
就连闻昭去世,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打定了主意要和宁江的一切一刀两断,于是也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闻琰似乎感觉到什么。
叔叔盯着妈妈,妈妈不看叔叔。
只是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她暂时还不明白。过了会,闻琰低下头,悄悄玩起书包肩带上粘着的卡通小兔子。
粉红色的小兔子被她捏着长腿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