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不作声。
梅曼青让人将后备箱的轮椅搬出来,又安排韩老爷子坐在上面,她推着对方,在风和日暖里走两步。
别墅区附近有一片湖景,茂盛草木掩映,湖水波光粼粼,令人心情平静。
韩老爷子歇息片刻,他目光放空,遥望起湖泊:“可能真是我错了,我管得太多,也管得太严,自以为那些经验,能让他们少走弯路,到头来搞成这副样子,我能对公司负责,却没法对家人负责。”
韩旻熊心思歹毒,但不得不说某些话,未尝不是发自肺腑。
韩老爷子将毕生心血投入事业,妻子去世后,他没有再找,纯粹是志不在此,一心都扑在集团,的确对家族有所疏忽。
“有些人是习惯将错误归咎旁人,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罢了。”梅曼青安抚,“旻炆和致远就了解您的用心。”
韩老爷子长叹一声:“究竟是他们了解我用心,还是他们擅长忍受,谁知道呢。”
“曼青,我们都老了啊,你都抱重孙女了?”
梅曼青莞尔:“对,三岁多了。”
韩老爷子唏嘘:“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我卧床养病的时候,经常会做梦,梦到刚刚转业,跟人合伙创业,那时觉得自己像土老帽,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接触、合作的外企真厉害,双方差距特别大,你不拼尽全力地追,根本赶不上……”
他坐在轮椅上,捶着自己的腿:“跑啊跑啊,一辈子就过去了,现在终于坐上轮椅,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