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识相地闭嘴。
路瑶涵养足够,迄今为止没有说过特别尖酸刻薄有失身份的话。这得益于冰冷制式化的精英教育,傲慢也分人,无关紧要的打工人不配她开口厌恶。
几分钟后道路通畅,街景几变上了出城高速。
当路标指示牌出现昆山的字样,路瑶问道:“你什么意思?”
姜舒意说:“带您走走韩时走过的地方。你或许从别人口中听说过我和他两次同行去昆山。”
话意明显,跟踪这事已暴露。但路瑶无甚情绪,在她看来安排人尾随不是跟踪,而是出于关心。她习惯用关心来释义极端控制欲。
“第二次回昆山他去了你家。”路瑶看着窗外景色说,“你们的关系并非你说的那样高压紧张,你约我出来有什么用心?”
“那是演给您看的。”姜舒意微叹,“您也知道,否则不会让我过得轻松。”
路瑶的目光扫过姜舒意光秃秃的无名指,身体往后靠,抬起下颌红唇轻挑。
这是放松且愉悦的表现,因为韩时找的合伙人即将背叛他,她胜利在望。
姜舒意配合她的心理,抱臂缩肩不复以前爱咋咋地态度,显得无助。
她说:“一开始我就清楚自己的位置,想领略顶层风光激发创作欲。”
后座出风口温度适宜的冷气吹拂她脸颊,长睫和声音都在轻颤:“我忽略差距,也高估了自己的水平。韩时像展柜里的艺术品,而我是幸运得到观展门票的普通人,隔着透明玻璃欣赏他只能看到浅表魅力,看不懂深层内涵。我逐渐认清自己的平凡,又觉得或许还能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