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晏作为一个alpha,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概念,却还是任性妄为地对自己做了这种事……元璀之前沉迷于单方面的自欺欺人时,曾经期待过什么时候会被标记,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让他无法接受,心里难过得天都要塌了。
原本甜蜜的烙印成了枷锁,屈辱地束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措到觉得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做他的容身之所。
如果今天不是被绑了,他就算回国,能逃到哪里去呢?
绑匪那边传出一声拍桌子的闷响,元璀和齐良听到他们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话,其中漏出了几句听得不太清楚的字眼。
“消息放出去……酒店……赎金……偏岛的旧船……两个小时后……”
看来绑架要赎金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绑匪想速战速决,不能拖太久。
现在差不多快十一点多了,元璀下意识思索着对策。
身旁的齐良忽然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你们是傻逼吗?谁他妈身上带那么多现金,还给你两个小时凑出来?!”
现在银行都是关门的,即使用门路从银行拿钱,大家手里基本都是股权、期货或其他投资的凭证,要么就是物件,哪里有那么充足的现金流。
他以为他这一声是在骂醒这两个穷鬼思维的劫匪,结果阿桑“嘭”地朝他肚子踹了一脚,拽着痉挛呼痛的齐良,将他的脑袋往旁边的水缸里按,“我管用什么法子?钱到位就行!”
水被“哗啦”挤得漫了出来,齐良的头发被人揪着,液体顺着所有能钻的地方往里灌,登时刺激到两眼血红,耳鼓嗡嗡作响,只能听得见水仿佛在脑袋里晃荡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他被人从水里拖了出来,浑身痉挛地抽了一下,上衣布料的随着滑下来的水液浸得乱七八糟。元璀脸色微微发白地看着他,心里也骂道这个人真的是嘴太多话了。
齐良剧烈地咳嗽起来,在死亡和活过来之间清晰地游移了一圈,几乎要将肺咳出去,幡然醒悟到这两个绑匪不是什么弱智过家家。
——这是真的不要命的狂徒,必要的时候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
阿桑见他难受地蜷曲起来,终于满意地对阿瓦点了点元璀和齐良,用普拉语对话了一句,似乎在问拿完钱以后怎么处理。
阿瓦坐在点燃的柴火堆边擦着刀,露出牙森冷一笑,说了一个字。
这个字和“钱”一样让给元璀听得清清楚楚,因为阿班每次被烫到的时候都会龇牙咧嘴地用普拉语嚷着烫死了。
元璀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那个字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