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言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沈青釉呢?”
王姨仰头看了看楼上,说道:“在阁楼呢。”
“阁楼?”许嘉言知道阁楼有一架钢琴,激动地问道:“他在阁楼弹琴吗?”
王姨说:“是呀,都弹了一周了。”
许嘉言说:“真的吗?那我得上去听听。”
王姨拽住他,“要不我给你拿一副耳塞吧?”
许嘉言眨了眨眼,“为什么要用耳塞。”
王姨的表情有些复杂,但又不太好直说,只是回屋给许嘉言拿了一副,让他以备不时之需。
许嘉言不明所以,拿着耳塞上楼,直到走到二楼的时候听到有隐隐的钢琴声响起,才又加快脚步,奔到了楼上。
一曲终了,沈青釉终于坑坑巴巴地把两只老虎给弹完了,他还想再弹一遍,就听“吧嗒”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闻声看去,只见许嘉言不知道何时从S市飞了回来,正风尘仆仆地站在他的后面,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
这双眼睛里面明显带着一丝无法掩盖的惊讶。
沈青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眼中闪过了一抹少有的惊慌。
他没想到自己偷偷练习的画面竟然被许嘉言撞了个正着,正想为自己糟糕的琴技找一个合理的说辞,就见许嘉言眼中的那抹惊讶转为了惊喜,“沈青釉,你也五音不全?”
他跑过来扑到他的身上,抱住他,兴奋地说:“那我们两个人也太配了吧!”
第60章
许嘉言突然回来着实给了沈青釉一个巨大的惊喜,如果没有被他发现自己偷偷练琴的画面,估计惊喜加倍。
许嘉言看起来瘦了一些,本就不够细腻的双手更粗糙了,虽然强打着精神,却依旧掩盖不住高压之下所带来的疲累。
沈青釉问他有没有吃饭,得知他只在飞机上吃了一个小面包,便带着他回到卧室,又下楼让王姨帮他准备一点吃的。
许嘉言在卧室里面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他早在年前就已经从二楼的客房搬到了沈青釉的卧室,虽然他在这间卧室里面住得时间不多,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渐渐布满了他的痕迹。
深灰色床单上面有着独属于他的枕头,他看不懂的财经杂志中间夹杂着与之内容相差甚远的木雕大全,整洁商务的衣帽间里剪裁得体的昂贵西装与价格不到300块的廉价西装挂在一起,还有蓝T恤挨着白衬衫,牛仔裤挨着黑西裤。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相差甚远,可摆在一起,又异常融洽。
许嘉言抬手将沈青釉买给他的毛绒小熊抱在怀里,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中,感觉沈青釉回到了房间,他原本是正常走路,似乎进门之后发现他睡着了,又悄悄地放慢了脚步,连呼吸声都轻缓了许多。
许嘉言不想把珍贵的见面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努力地睁开眼睛,对着沈青釉笑了笑。
沈青釉见他还醒着,来到他的身边,同他躺在一起,将他连带那只小熊一起搂在怀里。
他们许久未见,又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联系,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可此时抱在一起,却又像是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许嘉言没有太多时间在A市逗留,匆匆住了一个晚上,就再次回到S市和苏老先生一起带着他刚刚完成的作品去往国外。
许嘉言所雕刻的作品是一幅山水墨画,从创作到雕镂,全部由他自己一个人完成,那幅木画摆放在展厅当中,仿佛将另一个时空的千秋盛景生生地拖到了众人面前,那幅画远看是磅礴的山川,近看又钟灵毓秀,湖泊当中有一叶扁舟,载着一位身披蓑衣的垂钓老者,那老者的脸庞明明只有菩提子大小,却被他雕得栩栩如生,宛若一位慈祥满目的云间仙者。
这幅作品一经展出,便吸引了圈子内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苏老先生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本领,本以为他是有些功底,却没想到功底这样深厚。
许嘉言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也成功地将苏老先生留在了台阶上面。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让沉寂了许久的雕刻界再次热闹起来,许嘉言的名字也从一个寂寂无闻的小木匠,变成了新一代炙手可热的雕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