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说得好像风淡云轻,但我知道进了特高科就等于从枪口底下走了一回,如果你遭遇不测,那我真的就只能赔一条命给你了。”
“你真的言重了,白先生,而且为什么总是要把死挂在嘴边呢,我不希望你在想到我的时候总是这么沉重和闷闷不乐,多说说开心的事吧。”
“开心的事……”
“睡得好吗?”段希灵很自然地沿着床边坐下,因为地方宽敞所以两人不算贴得很近,但白项英还是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这回对方没有很体贴地退后。
“睡衣是我的,新买来还没有穿过。白先生,其实你的体型尺寸跟我差不多,但是看起来却没精神,我想你应该好好调养一下。”
“段社长,谢谢你收留我,但如果因为我的缘故影响你工作我也很过意不去,你快回社里吧,我也该告辞了。”
“我照顾了你一夜,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一会儿,你就急着赶我回去工作,真是太无情了。”
白项英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因此听了这话狠狠愣了一下,随即窘迫起来,认为自己确实非常不近人情。
然而不等他辩解对方又倏地一笑:“说笑而已,白先生别往心里去……我已跟社里打过电话,工作都交代好了,偶尔请一天假也不碍事。”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照顾我。”
“我真后悔打了那个电话,否则你醒来的时候可以正好看到我坐在床边打盹的样子,是不是能让你更加感动一些?”
白项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他如何听不出段希灵在向自己示好,以及那看似随意的玩笑话里所包含的挑逗意味,那么的漫不经心,又点到为止,任谁都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他向来看不透对方的意图,看不透就不看了,本想避而不见就此清静,谁料事到如今连逃避都令他如此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