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今鸿却没什么反应,不言不语地只是跪着,脸上因为血肉模糊,除了狰狞之外也看不出表情。
良久,他微微侧过头去,像在思索什么问题似的,垂眼间左耳孔里蜿蜒流出一道细细的鲜血。
霍今鸿满头血污地带回司令部,得知白项英是自己撬开手铐,勒晕来给他送水的小五并换上他的衣服混出去的。江奎因为在打瞌睡,直到将近十一点钟下去查看情况,发现被剥光衣服人事不省的小五才知大事不妙,往上报告给小孙。
霍岩山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无需审讯,这一整晚除了自己和看守之外只有霍今鸿进过刑房,也只有霍今鸿有动机和胆子帮白项英“越狱”。他下令连夜追捕抓人,然而没想到两人是分头行动,且白项英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趟宅子把他几十年的财产席卷一空!
凌晨十二点半,派出的士兵回来报告说在青岛市郊找到了警卫用的备用汽车,车上有少量血迹,但是不见白项英的踪影。
“好,好……给我接着找!”霍岩山怒砸了一个茶缸,转身又给霍今鸿两耳光,“他会去哪!你们计划在哪里碰头!说!”
“洞子桥。”
“放屁!你今天要是不说真话老子毙了你!”
“晚上过十一点钟,白阳河水库往东半里洞子桥。”
霍今鸿面无表情地答着话,很有耐心地,来来回回重复白项英留给他的最后一个“指示”,仿佛除此之外不记得任何东西。
霍岩山骂他打他,逼他说出两个人“真正的计划”,他先是茫然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咧嘴笑了——这就是真正的计划,难道还有假的吗,哈哈!
霍岩山看他笑得疯癫,兜头又是一个巴掌:“混账!别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霍今鸿那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或许要洗干净才能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可他无法怜悯,对方身上再痛也比不上自己心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