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警卫发现他脸上的伤,第一反应是对方又把司令给惹毛了。这外套看着就不合身,有可能也是司令的东西。
可霍岩山昨晚整宿在司令部,今天早上回来过一趟,又马上跟顾营长他们一道动身去济南,按理说没有功夫大动肝火。而白项英也是一夜未归,这个时候带伤回来属实奇怪。
“白副官……老郭在家,你有事就叫他。”
军医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了,要看大夫还得现找。警卫知道这事轮不到自己来操心,但出于礼貌和关怀还是模棱两可地嘱咐了一句。
“好,谢谢。”白项英过了院门停下脚步,“今鸿没回来过吧?”
“小霍?他昨天好像有事找你,问了一晚上,今早跑去司令部了。”
“没回学校?”
“学校今天临时放假。”
白项英知道霍今鸿跟警卫撒了谎,但没有多说什么。他早有预感对方不肯乖乖待在学校,依他那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正好霍岩山这两天不在家,再怎么逃课都没人管他。
当然,逃课是其次,他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今鸿回来要是想见我,就说我在休息。”
“是。”警卫听出他的疲惫,“白副官你休息去吧,一会儿我让老郭去看住他,不让他打扰你。”
白项英打开水龙头,背对镜子一点点脱掉上衣。
西装外套扔在地上。那是齐继尧的东西,美其名曰替他遮羞——衬衫扣子掉了,新鲜的鞭痕从领子里冒出来,嘴角也肿得厉害。
临走时那人对他说:“告诉霍岩山,我很满意。”
送他回去的是齐继尧的私家车,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他的脸,多嘴问了句:“先生,您不要紧吧?”
白项英笑了笑说没事,抬手把外套领子拉高了些。
——要紧,又能怎么样呢?
外面天气很好,太阳光射进来,让他想起昨晚卧室上方的那盏水晶吊灯。那时候他没能昏死过去,现在却在延绵的颠簸下有了些许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