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曾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人。他亲近他,依赖他,对他敞开心扉,即便知道内情依旧围着自己哥哥长哥哥短。
这些已经习以为常的东西,他本来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甚至很淡然地做好了随时失去它的准备,然而当那一刻真的可能来临时,他发现自己并非想象的那么“无所谓”。
电话响起来,白项英哆嗦了一下,知道那是霍岩山打来的。
四点钟,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在司令部,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来催自己还是兴师问罪的,也可能两者皆有。
铃声响了四次。
他终于起身拎起听筒,还没说话胳膊又哆嗦了一下,害冷似的。
“是,司令……”
“我这就过来。”
薛伍蹲在行房外头抽烟,有人过来打听就说是司令在里头教训白项英。
“白副官又惹着司令了?这回是为了什么事?”
说话的是江奎,从前也是霍宅的警卫,干了几年觉得当兵更有前途,于是经霍岩山批准调到了营里。因为跟郭朝江等人有些交情所以平常消息灵通,霍宅里发生什么事他全知道。
薛伍扔了烟头站起来:“这我哪清楚?”
“要动刑,不得跟你交代个名头么?”
“啥也没交代,司令说要自己动手。”
“火气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