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噩梦‘抄袭’了杯面记忆中的恐惧,却没有完全照搬。
熊熊燃烧的旧居民楼变成了没有出口的迷宫,杯面能听见救援队在火场中搜寻的声音,甚至能听见对方在报告‘其余人都已成功救援,只有302室的祖孙下落不明’的声音,但唯独无法跟救援队相遇。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在烈火熊熊的火场中擦肩而过。
所以杯面刚才没能成功获救他之前没意识到噩梦做了手脚,一味试图找到救援队,最终彻底被困在了火场中。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杯面发现了‘噩梦’的又一条规则,噩梦中的死亡并不是最终结局,他上一秒在火场中死亡,下一秒又在房间里睁开了眼睛,闻到了呛人的浓烟。
杯面怀疑,只有彻底被恐惧击溃、亦或是在这轮噩梦结束前都没能脱离噩梦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当然,对玩家来说,是噩梦结束,死回复活点。
虽然有复活点作为依仗,但杯面没想过在噩梦中摆烂。专家团需要他们尽可能的获取噩梦相关的信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摆烂会被恐惧所俘获,一遍遍经历噩梦中的场景那比死亡更可怕。
就像第二次重来,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喊醒了睡在隔壁的奶奶,背着她走出了即将被大火席卷的家,再度迈入了火场中一样。
他不能,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奶奶被大火烧死。
噩梦是假的,但有时候,它比现实更真实。
奶奶已经去世多年,惆怅和回忆化作最深的念想回荡在杯面心中,像一块已经愈合的疤痕,只有在被触及时,才能看到其中的脓血。
但凡噩梦构建的奶奶有一丝一毫的异样,杯面都能说服自己这都是假的,不要被不理智的情感所困。但没有异样,只有奶奶用好似知道一切的目光,宽慰着在噩梦中踽踽行走的孙子。
杯面怀疑这可能就是噩梦想达到的目的毕竟对噩梦来说,死亡毫无意义,被恐惧所摄、亦或者在旧有恐惧上创造出新的噩梦才是它真正想要的。
杯面在寻找脱离噩梦的办法,他一路上都在呼喊同样被困火场的其他人,想借助其他人的眼睛和脚来离开火场迷宫。
可惜,就像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碰面的救援队一样,火场里虽然存在幸存者,但也同样无法被杯面找到。
眼看大火越来越旺,听着救援队近在咫尺的急切寻觅声,杯面将视线投向居民楼的顶层,他换了个方向,转身朝顶楼飞奔而去。
火焰熊熊燃烧,在杯面身上留下灼烧的痕迹,依旧被无情忽视,只有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回荡……
然而,在楼梯上走了几十级台阶都没拉近他跟顶楼的距离,杯面迅速意识到,他无法通过正常的路径抵达顶楼,必须寻找jsg其他路线。
就在此时,手腕上的手表突然震动了一下。
但杯面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是小卖部里塑料款式的电子表,压根不具有震动功能在杯面的童年时期,科技还没发展到智能手表满大街都是的地步。
手表震动个不停,杯面低头研究噩梦的新花样。在看到塑料电子表上那行‘幽灵直播间即将开播’的提示后,杯面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塑料电子表提示直播间开播,这合理吗?这玩意还有直播功能?这科学吗?
杯面脚步不停,没让这个小插曲影响到他逃离火场的正事,在路过某个没关门的房间时,他灵光一闪,探头看了眼客厅里的电视。
电视机的插头掉在地上,而电视屏幕上闪烁着跟电子手表上一样的提示,就像某种荒诞的噩梦。
但噩梦走的不是这个风格。这就像正经画风的恐怖片里突然插入了不讲科学的灵异片,画风冲突,还带来了逻辑上的破绽。
咀嚼着‘幽灵直播间’这个熟悉的名词,杯面有意识的观察起了居民楼里的其他电子产品,然后发现,除了电视机和手表之外,年代久远的收音机、大块头手机甚至座机电话都出现了同样的提示,就像某种无孔不入的污染。
在这条提示闪烁了三分钟后,杯面的手表激烈震动了起来,投影屏幕从手表中弹出。
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在火场中响起:“欢迎收看幽灵直播间!我是你们亲爱的主播,幽灵!”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充满极致魅力的人类女性,杯面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视线立马落到幽灵身边的‘熟人’身上。
四条胳膊、两个脑袋……是你!游彦!
注意到游彦的存在后,杯面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虽然幽灵直播间是一个熟悉的名词,但这不意味着出现在噩梦中的幽灵直播间值得信赖。
但换成游彦就不一样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打破限制、创造奇迹的象征,所有内测玩家都相信,游彦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