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没再往下聊,刚好舅舅遣人送来醒酒汤,他一碗喝下去,果真睡着了。醒来回想喝醉时听到的内容,只言片语着实说明不了什么,因此那时的他并未记在心上。
直到几年后,他和陈鸣再次在饭局上遇到,那回酒过三巡,话题又往下三滥的方向发展。有人说起最近圈内人尽皆知的秘闻,某明星被大佬玩弄,从床上下来就进了急诊室。
陈鸣以玩笑的口吻称现在的人太不禁玩,得提防着不能把人玩死了。
有人劝酒,陈鸣按下某位老板的酒杯,半笑半告诫喝酒要适量,尤其是某些剧烈运动前后。
老板连忙说他有分寸,每喝一杯都记着,陈鸣说不用太紧张,我给你的是好东西。
席间其他人心照不宣笑了起来,唯独陆与闻心里很不舒服,他用喝酒掩饰自己的沉默,陈鸣却在那时向他看了过来,唇畔的笑别有深意。
他本能地排斥,也本能地察觉出陈鸣的不怀好意,那是看戏一样的眼神,仿佛他是被戏耍不自知的小丑,无知无觉地贡献着笑料。
可他猜不透到底忽略了哪些陷阱,他许久不和陈鸣打交道,不应该有他没发现的绊子。
陆与闻自那次饭局后,彻底谢绝了各种酒局饭局。他在之后的许多年里,将很多事翻来覆去的想,许多当下不起眼的细节隔着岁月遥相呼应,许多彼时未曾领会的言外之意也逐渐参透。
但那只是他一个人的猜测,无凭无据,没有调查的由头。
直到他认识李惟,才逐步确信他的猜测并非无中生有。
陆与闻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希望还来得及,方雨一定等很久了。
既然乱七八糟的饭局也去了,陆与闻便不再抗拒王总儿子的邀请。
这晚他被灌得十分难受,王总儿子时刻注意他的酒杯,一定要给他满上,没说几句话先干一杯。带来的编剧和制片人也口口声声说是他的粉丝,必须要敬他一杯。
一杯接一杯,下了饭桌陆与闻头重脚轻,王总儿子在酒店给他开了一间房,陆与闻房卡没领就上去,电梯门一开,东倒西歪地走出来,循着房号找到房间,推门而入倒在大床上。
不到半分钟便开始打鼾,鼾声昭示他已熟睡过去。
方雨刚出浴室,就见到床上趴了个人,愈靠近愈能闻到浓重的酒气,他正要通知前台来赶人,床上的醉鬼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话,熟悉的声音语调让方雨拨号码的动作一顿,他扔掉手机,几步上前,推了推埋在床上的脑袋。
从看见陆与闻侧脸的那一刻起,方雨又惊又喜,立即把陆与闻的身体翻转过来,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再将枕头塞进脑后,脱掉鞋子,令他睡得舒服一些。
“怎么喝那么多酒?难不难受?”方雨抚摸陆与闻的脸庞,轻轻地亲吻他的下巴和嘴唇,“真好,你来找我了。”
俯身亲昵了片刻,方雨进卫生间打湿了毛巾,拧干后给陆与闻擦脸擦手。
衬衫前襟湿了大半,方雨小心翼翼地脱下陆与闻的衬衫,看着精壮的上身,他的脸红了红,手伸向陆与闻的皮带,把皮带西裤也除掉,陆与闻被他扒得只剩一条内裤。
方雨用热水沾湿毛巾,回来给陆与闻擦拭身体,陆与闻睡得很沉,轻微打着鼾,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
方雨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随后上了床,躺在陆与闻身侧,脸颊贴着他的肩膀。
以防陆与闻着凉,方雨起来给他盖上被子,被子底下自己的胳膊横在陆与闻胸前,又担心压着胸口会让他呕吐,方雨恋恋不舍收起胳膊,只能更紧地偎着他。
方雨解开浴袍,赤裸的身体极尽可能地往陆与闻身上贴,面颊、嘴唇着迷地磨蹭他的肩头,掌心在陆与闻的胸膛、小腹来回摩挲。
他很小声地道:“我想你了,我想你你就来了,我在做梦对不对?你能听到我在叫你吗?”
第69章 无人知晓的亲密
陆与闻虽然喝醉了,但并非完全丧失意识,他记得自己吐了一次,强烈的呕吐欲望令他猛然从床上起身,对着床下狂吐。
他能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那只手继而扶着他靠在床头,为他取来毛巾擦拭脸颊和嘴巴。
他的唇边抵上杯口,他便顺势喝水漱口,吐出漱口水时看了一眼床下的呕吐物,十分碍眼。
他靠回床头休息,睁眼努力看清照顾他的人的脸庞,可眼前似有一层毛玻璃挡着,他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出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那张脸屡次凑近他,端视他的神情,询问他是否难受。
陆与闻忘了自己有没有回答,他阖眼休息了一下,再睁眼发现好看的脸庞不在眼前,他急忙寻找,一扭头看见床下蹲着个人,正在清理他的呕吐物。
他有些过意不去,伸手去摸那人黑乎乎的脑袋,想叫那人起来别弄了。可他的手刚触碰头顶,床下的人身体猛地一颤,顶好看的脸庞转过来,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