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项英转身拿打火机把信烧了:“没事,是我大意,本来就不该留字。”
.
接近傍晚的时候男人伤情恶化发起了高烧。白项英在给他送药的时候发现先前准备的消炎药被他悄悄吐了出来,放在边上的粥也没怎么动。
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很难让对方完全信任自己,但眼看救命的药被白白浪费不免有些着急。
“先生,你的事我不打算过问,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想确保你眼下安全,如果我想害你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把你带到家里来。”
“……”
“这里还是不够安全,我给你另找了住处,还有信得过的医生,等见到他你应该就会相信他的话。”
男人神色略有所动,但也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倒是把药喝了。
这回白项英等确认药咽干净之后才离开,但依旧担心对方会因为信不过自己采取一些危险的举动,比方说在接送途中趁机脱身。
也许对方有别的计划或者要马上会面的人,但在枪伤未愈的情况下,一但没了掩护情况只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糟糕。
白项英拉过怀安嘱咐他道:“一会儿云老板派人过来接他,你跟着一起去,一定要看住他,等见到连医生之后再回来。”
“是。”
大约十点钟左右人来了。白项英认得对方,是常随云连左右的那名叫作“阿申”的跟班。
阿申是个少言寡语的青年,见了白项英二话不说就问“人在哪里”,行事风格颇有其主子的风范。
几分钟后怀安跟着一起上车,与那男子一同坐在后座,汽车借月色缓缓发动了。
从金松饭店到西郊的宅子单程大概半个钟头,白项英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突然觉得时间十分难熬,尽管平时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这么过的。
他开始后悔方才没有提醒怀安等到了之后打个电话回来,那样自己也好稍微安心些。
又坐了一会儿,他实在挨不住煎熬,久违地又摸出烟盒。
霍今鸿不喜欢他抽烟,每次见面若是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就要发脾气,因此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烟草。
但眼下实在是心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第四根烟抽到底,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一顿一拐的脚步声。怀安回来了,同时带回一切顺利的消息。
三人抵达宅子之后不久连医生也赶到了,那男子似乎听过连人俊的名字,见到对方竟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说话。
阿申也在,怀安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便匆匆赶回饭店。
白项英闻言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
“辛苦你了,坐下歇会儿吧,连医生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没有……”怀安却站着不动,半晌欲言又止道,“老板,我好像……”
“怎么了?”
“去的路上我好像看见段社长了。”
“段希灵?”白项英因为没想到这个名字会突然出现,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什么地方看见的?他看见你们了么?”
“在花园路那边,应该没有看错,他跟一个女的在散步,我也不知道这么晚他为什么会在那儿……”
“他认出你了吗?”
“不知道,可能认出来了……他看了我几眼,应该也看到车里……”
怀安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知道此事机密,最好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但自己不但碰上熟人还被看到了正脸,很有可能也看到了车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