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还好。”桑落抬起双脚,身体微微用力,将秋千荡了起来,“有爷爷和哥哥在,他们不敢明着欺负我。而且我也会告状,所以他们很少得手。只有一次。”

随着秋千前后摆荡起来,桑落的声音也变得忽近忽远。

“那还是我读小学时的事情。有年暑假,爷爷去外地出差,哥哥去参加学校的夏令营,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有天晚上桑麒和桑麟兄弟俩因为一点小事打了起来,结果不小心打碎了大伯的古董花瓶。大伯很喜欢那个花瓶,花了高价弄回来,兄弟俩害怕大伯揍他们就诬陷是我打碎的。”

“你大伯相信了?”

“其实大伯心里清楚花瓶不是我打碎的,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教训我。所以他问都没问就把我关进了小黑屋。”秋千后荡到最高点,桑落的声音有些缥缈,“我记得我在小黑屋里待了两天,两天里没吃一口饭,也没有水喝。后来我终于撑不下去晕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爷爷和哥哥也都回来了。”

“你知道谁将你带出小黑屋的吗?”时暮冬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

桑落猜测道:“应该是我哥吧,虽然我晕倒了但中途好像清醒过一段时间,我记得我好像是被人抱出来的。不过我那时候饿得头晕眼花没看清脸,但能感觉出来抱我出来的身量不像是大人,像是个十几岁的男生,所以我猜应该是哥哥。”

“是吗?”时暮冬语气平静如常,“我们出去吧。别怕,只要你是占理的,这一回没人能再欺负你。”

桑落将脚尖点地让秋千停住不动,却没有起身,只是仰着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时暮冬也没有催,只是无言地伸出了手。

两个人一立一坐,僵持了足有半分钟,桑落终于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时暮冬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