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你知道那玩意没有法律效力的。”
“那你想让我怎样?”程宇有些不耐烦。
“分户口。”
“没问题,我答应你,”程宇几乎不假思索,“这下可以把钱转我了吧?”
程铄垂眸默了几秒,思索片刻,再次抬眸看向程宇,无波无澜的眼神,宛如深沉、幽静的古井,“怕你会反悔,所以,还是等分完户口之后,我再把钱转你吧。”
程宇听罢,面部有一瞬的扭曲,愠怒从他的眉目中浮现出来,嗓音多出几分尖锐,“你玩我呢?”
“我没玩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和你断绝关系的人,”程铄的眸色逐渐变得冷厉,“拜托,程宇,麻烦你搞清楚情况好吗,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吗?”程铄故意讥笑出声,“哟,没有我的四百块,你就活不下去了呢,装什么装,这是四百块,不是四百万,你去跑兼职,最多三天就能赚到,哦对,我忘了你是病人,病人没法工作,你可以找别人借啊,你他妈就是网贷,也能凑够买药的钱!你来找我借钱,是因为我的钱没利息,你不用还!”
程宇嘴巴一下长的老大,似乎想放句狠话,最终归于缄默,苦于无话可说。
“今天就聊到这吧。”程铄显然没了兴致,蹙着眉摆了摆手,“办理手续的时间我来定,反正你也是自由职业者,工作时间灵活,我警告你,别再和我讨价还价,不然,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慢走不送。”
程铄掀开眼帘斜觑程宇,背影远去,门被砰地一声摔上,震耳欲聋。
眉目、唇边的讥笑在慢慢地消逝,最后什么表情也没有留下,他忽然觉得疲惫,可能因为面部肌肉在方才短短十几分钟里,与起伏的情绪一起,经历了密集而又频繁的调动,也可能因为他习惯性午睡,困意降临,只是生物钟在作祟。
睡一觉就好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程铄站起身往卧室走,还没走几步,背后蓦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