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去,又是一个小时,同样的漫长、无聊,命运也和他开起了玩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座位,屁股才沾到椅子,终点站到了。
在地铁上点了份外卖,是汤面,可能是点的太早,再加上外卖小哥风驰电掣的速度,外卖比程铄提早二十分钟来到了家门口。
程铄沉默地捎起外卖,开了门,坐到餐桌上,打开一看,果然已经坨得不成样子。
他用筷子艰难地在碗里搅拌几下,面条没有散开,反而溅了几滴汤到手上,他又搅了几下,面条还是紧紧相拥,仿佛他是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程铄烦了,懒得分开了,将就着囫囵吞咽。
人们总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想,但这次,好像是他自找的——
稿子其实已经画完了,因为他从周五傍晚画到了凌晨三点,能够兼顾质量和效率,全凭他的意志。
板绘就没有不累的,板绘一直都很累,以至于他一觉睡到周六午后,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
但好在结束一桩心事,去莫蓝酒吧就能敞开了玩,不至于总是心不在焉。
计划是这样的,似乎很完美,可惜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看见了何茵。
何茵是程宇的前妻,程宇是户口本上的父亲。
所以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莫蓝酒吧喝醉,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还是独处的空间让他觉得安全。
程铄拿出那瓶啤酒,陆淮骞送的,盯着看了几秒,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陆淮骞发了一个红包,红包的金额等于啤酒的售价。
然后他随手一扬,手机被丢到沙发里。
找了一圈,找不到开瓶器,可能是落在宿舍里没带来,程铄又烦了,干脆用虎牙咬开了啤酒盖。
酒杯搁在茶几上,琥珀色的酒水砸在透明的杯底,倒满一杯,白沫没过杯口,顺着杯壁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