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汶渊大概没想到眼前的小帅哥竟是这样的反应,人没上钩,难免有些尴尬,他整理了面部表情后笑了一笑,笑声听起来很尖锐,“那你觉得,我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你什么都不用做。”
程铄将左腕从宋汶渊的掌心挣脱出来。
正巧有酒保路过,他问酒保卫生间的位置,然后留宋汶渊在原地,独自一人前往卫生间。
也许是因为这杯泼翻鸡尾酒偏甜,被酒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粘腻,谄媚,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也像刚刚宋汶渊看他的表情。
站在水池旁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程铄先卷起袖子冲洗手臂,又用双手捧水拍上脸颊。
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打湿,垂落,他的视线聚焦于空荡荡的白色墙壁。
程铄早有预料,宋汶渊不会记得他,所以方才面对面的重逢,被宋汶渊演绎成了初见,他并不失落。
但是高中以来,他无数次希望宋汶渊能够回头看一眼他,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梦境成真,梦里的主角却是以如此轻佻的方式,做作的演技,和看似不小心实则故意的相撞,轻而易举地抹去了程铄的所有幻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汶渊会放着新带来的情人不管来撩他,可能是在物色新的情人,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可能,真的看错了人。
酒精开始起作用了,情绪开始积蓄、膨胀,密密麻麻塞满胸腔,排挤理性。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程铄察觉到危险,宋汶渊不值得他继续耗费时间,他该走了,提前离开没有什么不好,他可以提前返校,只是——
只是宿舍里还有一位小偷,藏在暗处,只敢发一些煽动的匿名短信。
程铄觉得自己脑海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只在断裂的边缘,即将震碎他急于维持的平静的表面。
他不愿再多想,弯下腰,又一次用自来水洗脸,洗了很久才将水龙头关闭,甩了甩指尖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