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怕了。”
“拿到的官印是真是假,俺也分不出来。还是再换一个吧。”
诡巡河总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
福楼里,十几尊靠着墙的神木像眼珠互相倾转,片刻,又十几样直播间看不见的东西,落到了福宴中心。
到这时候,直播间也知道“渡河人”在做什么了。
——他在坐地起价。
“肉贡丹、子母丸……好东西,好东西!”
一样样物品的名字,被报出来,“渡河人”夸个不停,可到最后又改口说自己没有内人,也不想养儿女讨命债。福楼宴中火光闪烁,又有新的神像放出了东西。
“渡河人”哈哈笑道:“不成呐!各位大尊,要陪你们演戏,我得先把黄圜大诡关彻底放开,再好生安排诸位救民庇民的时间。错了一点可就不好演——二门峡这么大的城,弄成现在的样子可不容易。”
“渡河人”这也不不行,那也不行。
东西倒是收了一大桌子,
福楼顶层的血灯笼滴滴答答转得更快了,一尊尊给过东西的木头、泥胎神像尽管红油彩涂出来的嘴唇,还是笑的,白漆里点的“眼珠子”已经没了奸滑的笑意。一张张唇笑眼不笑的木头脸、泥胎脸在昏暗中半隐半现。
【叮咚!当前福楼“福气”等级上升,请“贵客”尽心享用!】
【叮咚,当前福楼“福气”等级超出区域评估,请“贵客”尽心享用!】
双方的铆力僵持到现在,宴会里另外两排位置的“客人”中,一道干瘪的身影向前躬了躬,苍老的声音响起——长生门,大真师!“义直兄,不如直接说你要什么吧。诡道也肯给诸位做诡契见证,不用怕翻脸。”
“我说了,我以前穷。”诡契一出,渡河人终于转口,可依旧带着那让人发毛的大笑,“穷呐,啥动静都没见过。”
“这些东西,我黄义直就收下了。可还有一着心事——”
“年轻时穷得很,我娘说我得好好念书,考状元——那蠢婆娘也不想,我们这种穷包子哪来的钱去考官。嘿,蠢老娘们日念夜念,我拿刀把她杀了,抢了她的银两去村里看戏。说是东头来个大班子,会唱大杂耍。”
“我去晚呐,没撞着人家咋耍的‘杂耍’。”
“蠢老娘念叨的时间太久,杂耍班子收拾东西走了。”
“人人都说杂耍精彩,偏生我没看过。这不行。我也得看看精彩得很的杂耍。”
“渡河人”的声音在福楼顶层响着,前头他说话,还像个人样,有几分人声,可等到提起杂耍,越往后,“渡河人”的声音越诡气森森,越不带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