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言撑着伞跟上去,对阮星遇说:“你先送聿京回去吧。我跟着他。”

阮星遇抓着薄聿京的胳膊,薄聿京很安静,但身体不受控制。

阮星遇索性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

天很冷,他们的身体依偎在一起,薄聿京嘴唇滑过他的后颈,又移开去。

他的嘴唇很干,也很热,说:“我……喝多了。”

“你以为你是我啊,还跟别人拼酒。”阮星遇说。

薄聿京好像听懂了,趴在他肩膀上。

裴炀去便利店买了烟,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笑着看向沈斯言:“沈老师抽不抽?”

沈斯言摇摇头。

他看裴炀好像也不需要扶。

裴炀在冷风里吸了一口烟,看向远处的阮星遇和薄聿京,叹口气。沈斯言说:“你不要着急走,我饿了,吃桶泡面。”

他收了伞进去,买了桶泡面。店外廊下有个小桌子,裴炀就在他对面坐下了,满脸酒色地抽烟。

他看起来垂头丧气,还很疲惫。

沈斯言就说:“你吃么?”

裴炀摇摇头,说:“沈老师,我是不是太逗比了。”

沈斯言:“啊?”

裴炀又叹口气。

沈斯言就笑了,说:“他不喜欢你不一定是你不好。”

裴炀想说什么,眼圈红了下,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可能会哭,太丢脸,于是忍住了,只狠狠吸了两口烟。

烟雾消散在雨汽里。

其实还不如喝醉了好了。

像当初从婚礼上走掉的阮星遇一样,喝醉

了,睡一觉,明天就是新生了。

钮祜禄裴炀!

沈斯言挑了挑热腾腾的泡面,其实他也不怎么饿。

沈斯言想,裴炀说灰太狼永不认输好像很久之前的事一样,但仔细一想,也就几个小时之前。

阮星遇把薄聿京扶到他房间门口,问:“房卡呢?”

见薄聿京没反应,阮星遇就伸手摸进去,两人挨得近,脸颊摩擦到一起,薄聿京真的好热,脸也红的厉害。

他都怕他酒精中毒。

他听说喝酒容易红脸的人很容易酒精中毒还是什么。

他摸到房卡,开了房门,终于进到房间里面,把薄聿京放到床上,又赶紧去找了黄大夫上来。

黄大夫看了一下,说:“应该没什么事,但身边有个人守着会好一点。”

阮星遇就说:“那我留这儿看着。”

他把黄大夫送走,又问酒店要了壶热水,端着出来,看到沈斯言也回来了。

他就问说:“裴哥呢?”

“刚进去。”沈斯言说,“他没什么事,薄聿京怎么样?”

“人事不省。”阮星遇说,“我看着他,没事。”

沈斯言点点头,说:“有什么事就叫我。”

阮星遇回到薄聿京房间,见薄聿京已经坐起来了。

他赶紧把水壶放下,跑过去:“你怎么起来了?”

薄聿京看他,眼睛都不聚光。

“你要干什么,喝水?”阮星遇问。

见薄聿京不回答,就蹲下来了,仰头问:“是不是口渴?”

薄聿京说:“上……厕所。”

阮星遇一愣,赶紧扶着他下床,走到洗手间,心下一赧,问:“你真醉假醉?”

薄聿京没说话,已经在往外掏。

阮星遇也没有躲闪。

艹。

劲瘦的腰腹露出来少许,下腹性感的人鱼线一路延伸进裤腰里。

阮星遇想,这人喝醉了,反正什么也不知道。他怕什么,装什么啊。

哪个对自己男朋友不好奇啊。

薄聿京都说他们是男朋友关系了。

他的目光落到薄聿京手腕上的蝎子纹身上。

那蝎子尾巴怎么那么大。

壮硕的外表和薄聿京斯文白皙的样子那么不搭。

阮星遇的目光粘滞了一下。

像是被那蝎子蛰了一下。

薄聿京极少喝醉,事实证明,喝醉的男人是真的有心无力的。他理智有一点,但不多,晕乎乎的,想说话,感觉舌头却不太使唤。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跟阮星遇说。

酒让他的心都融化成一团了。

阮星遇又把他扶到床上,然后给薄聿京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喝了。

自己也喝了一杯。

口干舌燥的,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喜欢薄聿京的正常男人。

薄聿京忽然伸

出手来,抚上他的脸。

“不许你……再在意他了。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

“知道了。”

薄聿京却捏住他下巴。

“你装醉啊?”

他对上薄聿京的眼睛,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薄聿京的眼睛是茫的,酒意在他眼睛里流窜。

他真没有想到薄聿京喝醉了酒是这样的。

“真喝醉了假喝醉了?”

“假的。”薄聿京说着闭了下眼睛。

喝醉的人夫,多迷人。脸上的酒色和他的气质是割裂的,看起来却更性感了。

皮肤真好。

真白。

长得真帅。

酒色融化了他的棱角,闭上眼睛以后,单眼皮带来的清冷感也消失了,有一种温润的男人味。

薄聿京唇角忽然抿起来,闭上眼睛那一会,像是积攒了全部力气,然后按住阮星遇,压在床上。

气力用尽,就动不了了。

阮星遇陷进被子里,透过缝隙看到薄聿京通红的脸,英俊,迷离。他的手指又按过他的下唇。

牙齿真白,唇色真红,下巴皮肤很白净,看起来就是甘甜的。

这么美好的唇舌,就很适合接触一些丑陋的东西。

但薄聿京意识在消散,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就那么彻底醉过去。

压着他。

他身体都陷在被子里,视线也只有一条缝,有些闷,下半张脸露着,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薄聿京很沉。

他却在那种很重的压制里,感受到一种很诡异的安全的舒适感。

阮星遇有些发呆,鼻息间都是薄聿京的气息,淡淡的香,带了酒气,刺激着他。

他就没动,就那么躺着,心脏砰砰直跳。

薄聿京没有装,薄聿京心跳很平缓。

薄聿京只是坠入一场梦里面。

梦是杂乱的,没有任何逻辑,只知道对方是他,所以毫无防备地睡了。

也不知道阮星遇就那么被压了多久,他感觉自己一条胳膊都麻了,这才挣扎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