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过惊蛰不问,石黎也主动说。

“方才是卑职的姐姐石丽君来寻,她是乾明宫的女官。”石黎道,“也是尚宫局的掌事。”

惊蛰又啃了一小口糕点。

“我知道她,不过,好像没见过。”

乾明宫的宁宏儒和石丽君,这两人的名字,这宫里头就算没见过他们,也肯定是听说过的。

石黎:“要是无事,主子最好不要与她相见。”

惊蛰挑眉,嚼嚼嚼。

石黎继续解释:“她和宁总管不尽相同,待陛下十分忠诚,有时行事容易偏激。”

惊蛰恍然,换句话说,就容易有恶婆婆的心态呗。

“但你刚才的意思,难道宁总管不够忠心?”

宁宏儒要是在这听到惊蛰的话,怕不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石黎:“并非如此。”

这黑壮汉子犹豫了会,似乎是在思考着要怎么解释。

惊蛰:“要是不方便说,就没必要告诉我。”

石黎平静地说道:“您是我的主人,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惊蛰差点被噎住,灌了几口茶水,这才好了些。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主人了?”

石黎:“陛下已经将卑职给了您,您就是卑职的主人。”

惊蛰面色微白:“除了你之外,不会那个甲三……也是吧?”

石黎摇了摇头,

惊蛰坐下后,仰头看着先生,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之前惊蛰交上去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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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前读书写字,倒是打了基础,现在再接触,也容易记得。”

先生道,之前他考察过惊蛰现在的学识,原以为顶多到识字部分,谁成想惊蛰倒是连四书五经都背了大半。

“不过这字,还是得练习练习。”

惊蛰羞愧地低头。

他的字,虽说看起来有模有样,不过在先生这样的大家眼里,还是不够格。

先生看他这样,含笑说道:“你落下这么久,却还能写出棱角,已是不错。就是笔锋上有些偏差……”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惊蛰指点。

待几处书写习惯上的错漏被点出来后,先生才开始教惊蛰作文章。

惊蛰学得很认真。

张闻六也是第一回给人做先生,学生乖巧听话,还非常认真上道,教得他非常满足,自也是上心,大手一挥,又给惊蛰布置了两篇作业。

直到门外宫人提醒了三遍,张闻六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他摸着自己下巴,怎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做老师的兴趣?

惊蛰身旁的侍卫出了去,又回来,送来刚刚做好的热乎糕点。

赫连容的口味偏清淡,不怎么吃甜食,是到惊蛰来了后,这殿内才常备着各种糕点。

因着惊蛰喜欢甜口,味道都较为浓香。

惊蛰:“先生该是累了,不如吃些茶点再走?”

现在时辰是晚了些,不过惊蛰其实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咧。

惊蛰可是个好学生!

张闻六也就跟着坐下来,说说笑笑间,惊蛰不仅将问题给问了,甚至还从先生那里听到了些许外头的事。

听说景元帝已经下诏要求瑞王进京……

听说太后和德妃等人都被押在牢狱里……

听说朝中都在要求景元帝立后……

听说抓出来几个牵扯到太后谋反案的官员,正在审问……

听说朝廷风声鹤唳,甚是紧张……

惊蛰一边听,还一边和张闻六唠嗑。

“先生,要瑞王进京,这是已经明摆着怀疑上了,瑞王不肯吧?”

“先生,皇家是不是没有杀自家人的惯例……先生……先生,先生……”

先生长,先生短,听得张闻六出去的时候,一耳朵都是惊蛰的声音。

惊蛰是个不错的学生。

就是太好学。

张闻六心有余悸,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再晚些,他怕自己是要出不了宫。

惊蛰问完先生,心满意足地回去。

赫连容还没回来,惊蛰肚子也不饿,他很不客气地霸占了男人的书桌,开始趴在上面作文章。

惊蛰的文章很稚嫩。

就算是在以前,他也很少写文章。先生不给他看其他人的文章,让他先依着自己的想法写几篇。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在

如果它不是从宫里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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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闻六苦着脸:“陛下,臣可以自己去。”

景元帝看着面无表情,理也不理他。

今日皇帝穿着简单,那常服套在他的身上,稍显艳丽的衣裳生生压下那冷漠的气势,更衬出其昳丽漂亮的姿容。

就是那双眼睛太过黑沉阴郁,令人不敢直视。

惊蛰就坐在他的左手边,手里还拿着一卷书,他打扮得倒是像个俊俏小郎君,也不知谁给他眉心点了颗红痣,整个人越发俊秀好看。

“先生,他与我说,今日要上早朝,我就寻思着……要不就带先生一程。”惊蛰用半卷书遮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打扰到先生了吗?”

张闻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叨扰。”

就是胃痛。

清晨要被景元帝的冷气袭击,晚些时候,还要挤在一辆马车里备受摧残,想必他今日是吃不下饭了。

惊蛰面露担忧,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景元帝不耐烦地说道:“惊蛰,手。”

惊蛰低声:“……不是什么重要……”他似乎在小声争执着什么,到底是在皇帝的死亡视线下,将手递了过去。

张闻六这才看到,景元帝的手里拿着一瓶药膏。

“其实我自己来……”惊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元帝打断,冷漠地说道,“你哪一次不是极其敷衍?”

惊蛰像是理亏,又觉得不好意思,“那都是……本也没什么,留着就留着……”

景元帝:“我看了碍眼。”

惊蛰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睁睁看着皇帝给他上药。

……张闻六觉得自己眼睛瞎掉了。

在他上马车前,惊蛰与赫连容刚好在争执这个问题。

惊蛰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手上的老茧伤口,他活得实在是糙,倒是赫连容总是要他涂来涂去,惊蛰虽是应了,有时心大,又给忘了。

赫连容索性再不提醒他,每到时辰就自己动手。

惊蛰每次看着自己涂到油光发亮的十根手指,都觉得男人都差点连每一处皮肤褶皱都涂开了。

“先生还在呢,”惊蛰压着声,“晚些还要去见乌啼,这味道太重,乌啼该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