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沉虽然来贺家的时间不算太短,但他去过的地方也仅仅是在花圃和庄园前院,像酒庄、马场和天鹅湖,他都没去过。
借着这次机会,两个小朋友玩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才回去。
…
客厅里,所有佣人站得笔直,神色严肃。李焕与徐凯两位管家也罕见地同时出现。直到门口出现两道小小的身影,李焕才终于松口气。
听说贺臻抱着喻沉逃课后,他立刻调出庄园监控查找两人的身影。当看到平日里贺臻常玩的地方都空荡荡时,他彻底慌了。
“贺少爷,您去哪里玩了?”徐管家焦急地蹲到贺臻身边,帮他轻轻拍着衣服上的土,“下午我们快把整座庄园翻遍,都没有找到您。”
贺臻没说话,拉紧喻沉的小手神色愉悦。
这时,徐管家看了眼喻沉,温和地笑了笑:“小少爷从没逃过课,如果想跟沉沉玩儿,还是得上完课再去。”
喻沉与徐凯对视两秒,小脑袋看向李焕。当看到李焕严肃的神色时,心底有些紧张。小脚丫轻轻抠着,他意识到自己惹叔叔不高兴了。
“沉沉过来。”李焕叹口气,朝喻沉招手。喻沉乖乖凑过去,被李焕抱起来。
徐凯漫不经心看李焕一眼:“李管家,这件事您得回去得教育孩子。贪玩儿不要紧,别带着小少爷玩儿。”
李焕没说话,轻轻帮怀里的小孩儿擦拭着灰扑扑的小脸:“嗯。”
贺臻从小性格就敏感,虽然只有五岁,但能从徐凯的语气中听出对李焕的责怪。
“是我带喻沉逃课的,不许骂他。”
贺臻当即推开抱着自己的徐凯,眼神冷漠且抗拒:“是我不愿意上马术课,跟喻沉没关系。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上了!”
徐凯没料到贺臻态度会这么坚决,笑眯眯地安抚道:“您误会了,我们没有责怪喻沉。”
贺臻明显不愿意听贺臻的解释,端着小手臂退后一步,再次重申:“我不要再上马术课!”
徐凯神色轻松,笑着劝他:“您不上马术课,您的爷爷会生气。”
“我不在乎。”听到这句话,贺臻的眼睛瞬间红了。在他的世界里,妈妈爸爸都走了,外公外婆又远在国外,离他最近的亲人就是爷爷。可是他爷爷很少朝他笑,从不陪他玩儿,看见他就叹息。
贺臻拼命忍着泪,小脸写满倔强,“反正他也不管我,也不要我!”既然这样,生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贺臻很少这么委屈,他害怕马术课,佣人们又不敢擅自取消。每次上课,他都要忍着害怕。
看到贺臻染红的眼圈儿,喻沉微微蹙起小眉头,撇了撇嘴。紧接着,连成线的金豆子也跟着掉了出来。
贺臻见喻沉哭了,眼眶烧得更红,因情绪激动,纤细瘦弱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呜呜!呜呜!”喻沉脏脏的小胖手抹着眼泪,泪眼婆娑。“老大,你别哭。”
李焕垂着心疼的眉眼,无奈叹息。
徐凯从来没见贺臻这样过。正犹豫怎么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臻臻,姑姑来了。”
徐凯脸上瞬间闪过几分慌乱,想凑到贺臻面前哄时,已经来不及了。
“发生——”
贺景琳一进来,就看到哭成看泪人的两个小家伙,眉心当即轻轻拧起。
“怎么回事?”
平日里温柔随和的眉眼陡然挂上几分凌厉和审视。
贺景琳声音冷淡:“他们为什么哭成这样?”
她看向徐凯,明显在问他。
徐凯明显慌了,表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小少爷逃马术课,所以我——”
“住口!”贺景琳一直以为自家侄子任性调皮一些也无妨,至少守着这么大的庄园不会被欺负。今天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她万万想不到贺臻会被一个管家这么欺负。
“徐凯,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
徐凯连忙低头:“三小姐,我真没责怪少爷!”
“那他为什么哭?”贺景琳自然知道徐凯不敢明目张胆呵斥贺臻,贺臻一向坚强,徐凯什么都不说的话,贺臻不可能哭成这样。
何之安躲在贺景琳身后,被生气的妈妈吓到。犹豫很久,他还是挪动着小碎步,来到贺臻和喻沉面前安慰他们不要哭了。
喻沉比贺臻还委屈,小圆脸哭得一颤一颤的,肉嘟嘟的唇弥漫起淡淡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