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一边说,一边看着床上的男人。
对方的心率在攀升,呼吸虽均匀,频次也比原来的更有节律。
但郁澜都快要看不清这些了,只是定定地盯着闭着眼的男人看,有时候模糊,有时候清晰。
“都四天了,”郁澜说,“这两天又发生了点事,今天也是,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讲。”
“对哦,四天……算了,现在先不想郁翎那边什么样。”
郁澜有点语无伦次,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把褚妄的手捂得发烫了。
医生刚做完检查,好像也很兴奋:“各项体征都比之前好,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您先别急,就这样正常跟他说说话就好,”大概是看见他情绪有波动,医生提醒道,“这也不是能算得准时间的,郁先生。”
“我知道。”郁澜觉得自己很冷静地点点头。
不过说是知道,他又怎么会有看着植物人醒过来的经验,都没空跟医生交流太多,只顾着看眼前的人。
基本的检查做完后医生和管家就先退出了房间,席筠还在外地,通了个电话后交代了两句先让郁澜安心吃饭,别太心急。
不过现在郁澜像是有些任性,每一个人的话他都应了,不过好像都没怎么听进去。
晚饭送上来了,他却仿佛闻不到食物的香气,从他进来起,连包都没有放下来,就一直坐在这里。
很快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医生不是说很快了么。”郁澜说,“这都三个小时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没什么道理,因此也只是等别人走了以后,当成悄悄话跟褚妄说的。
虽然对方现在肯定听不到。
“褚先生,你说要是我趁着阿姨没回来就把你叫醒了,我是不是就是第一个看到你醒来的人啊?”
“不过算了,反正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
郁澜自己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太紧张,跟褚妄说了一句等他醒来就给他一个答案什么的。
“你没听到也挺好的,现在想想,万一你醒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转头过来问我一句我是谁,那不就尴尬了。”郁澜轻轻把玩着他的手指,鼓着腮小声说。
“可是你那时候还勾我的手,当时大家都看到了,万一,我是说万一你醒来不记得了,这也是不能抵赖的,别直接发火然后把我关进精神病院里。”
“好吧,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这么做的。这点我还是对你有信心。”
月光已经照进来了,到了晚上,郁澜像是终于说得有点累了。
治疗床上的褚妄却依然安静地睡着。
郁澜有些口干舌燥,干脆也闭嘴不说话了。
他盯着褚妄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把整张脸都埋在褚妄的手掌里。
对方的手很大,几乎能将他的脸都包住,郁澜莫名觉得有趣,闭上眼,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掌心。
褚妄的手说不上细腻,郁澜碰到一点对方的掌纹,也嗅到干净的消毒水的气味。
这样的气味好像令他感到安心,郁澜放任自己闭着眼,短暂地在对方的手掌中休憩片刻。
只是,这一次好像真的有了变化。
郁澜的睫毛刮着对方的手掌,似乎只是过了几分钟,一点迟来的困意才刚刚涌入时,忽然感觉……
托着自己这张脸的大手轻轻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