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佩娥,在这种时刻她也顾不上云安,松开了牵着云安的手,趴在太姥姥的床边,泣不成声。

云安瞧见太姥姥瘦成了皮包骨头的左手虚弱的握住了外婆的手,那只手瞧着很可怕,瘦得只剩下骨头,皮肤皱纹横生,松松垮垮的挂在骨头上,掌心的纹路很深很深,遍布老茧,一看便知道是一双做过许多活的手。

太姥姥嘴巴张开又闭上,像是想说话,林佩娥俯下身子,将脑袋靠在她的嘴边,哽咽道:“姆妈你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云安看向其他人,每个人都在赶时间,他们花了重金希望能吊住老人的命,让她回家后再落气。

但才刚刚将人半抱半拖着放上有滑轮的移动车,还没出病房,那只虚虚抓着林佩娥手腕的手陡然落了下去。

云安愣了一秒,才堪堪反应过来…

太姥姥…落气了。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然后爆发出猛烈的哭喊和悲戚声,如杜鹃啼血般凄厉。

林芝芳哭软了身子,林芝媛哭得直跳脚,嘴里喊着“姆妈”,林佩娥呆呆的站着,望着眼前半睁着眼睛已经逝去的母亲,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

“零点,是零点!”三舅奶奶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眼里的惊恐比悲伤更多。

四舅奶奶虽然不至于大喊大叫,但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