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金宇晨与云昊争论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单人病房良好的房间隔音将他们吵架的大部分声音都隔绝在外,走廊里静悄悄的,不见医生护士走动,也不见其他房间的病人。
云安想,大概从他住进这一间医院开始,云昊就将这一层楼的所有房间都占下了。
他已经习惯了大伯和叔叔对他的这种保护,有时候云安自娱自乐的想道,哪怕是保护国宝大熊猫也不过如此了吧。
金宇晨能冲破重重阻碍来到这里见自己一面,应该不会只是想说几句嘲讽的话。
“金宇晨!我劝你适可而止,我看在你是金家人的份上才对你一忍再忍,你如果胆敢再在这里放肆,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云昊压低了声音,怒意勃发。
金宇晨挑着嘴角不屑的笑了笑,他没有云昊高也没有云昊壮,可是两人对峙,他作为晚辈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是吗?我倒是期待你能对我有多不客气。”
“云叔叔,按照辈分我叫你一声叔叔,但是你心里应该也清楚,这不过是客套罢了,云家现在自身难保,全靠着云松在强撑,你敢动我就是与金家为敌,我想,以你们现在的处境应该不会再想增添一个明面上的敌人了吧。”
云昊黑着脸沉默了良久,若是以前他必然会狠狠反驳,要不然就直接动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赶出去,但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连金家这么个小辈也敢在他的面前蹦跶了,云昊气得牙根儿都痒痒,却又无法反驳,因为金宇晨说得是事实。
相比较于云安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云家是大不如前了。
“而且,云叔叔,恕我直言。”金宇晨言语中的讥讽几乎都要化作实质了,“云家曾是声名显赫的天师世家,代代相传,外人只说这是怪力乱神,但其中内情咱们作为世家子弟心中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几大世家流传至今,家族内部有许多秘辛外人不可知,大家也有了约定俗成的规则,但你二哥云祯虽然惊艳绝伦,却坏了规矩,你云家如今落得此境地,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
“什么约定俗成的规则,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那些腐朽陈旧的观念早就应该破除,现在婚恋自由,我二哥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怎么着,难道我二哥就一定得娶你姑姑?”云昊不屑道。
“你!”金宇晨气到发抖,“云祯娶的人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他自私自利将我们所有家族都置于危险之地,你居然还倒打一耙!”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云昊皱紧了眉头,朝着云安房门的方向快速扫了一眼,他沉下声来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不和你这个小辈计较。”
“好好好,不与我计较。”金宇晨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云昊,声音里似带着滔天的恨意,“那有朝一日云安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金宇晨话只说了一半,但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尽显。
云昊目光深沉,漆黑眼眸如深不见底的一汪黑色池水,他瞪着金宇晨道:“那你应该也清楚我侄儿云安就是我和我大哥的逆鳞,你敢动他,我们就算是死也要先与你们金家斗个鱼死网破!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继续挑衅!”
“至于我,如果云安出了事,我第一个杀了你,让你步你姑姑的后尘,你看我做不做得出。”云昊凑到金宇晨的耳边小声道。
云昊的威胁让金宇晨的动作几不可闻的顿了顿,门后云安听着两人清晰的对话,心脏怦怦直跳,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例如云家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金宇晨说自身难保,还有他的爸爸妈妈,金宇晨的姑姑又是什么人?
云安很少听云松和云昊提起自己父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总说是怕自己伤心,后来云安也零零碎碎的在家中翻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父母的东西,但很少很少。
以前云安觉得或许是云松和云昊怕见到旧物伤心,现在听金宇晨的说法,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云安心中无比的慌乱,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紧紧的盯着云昊和金宇晨,想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更多的线索。
见金宇晨脸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僵硬神色,云昊知晓自己这一步以退为进算是走对了。
他开门见山直接道:“你这次偷偷潜入云安的病房是想做什么?总不会是想来刺激他的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干净得像张白纸,你如果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云家的机密来,那你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金宇晨重振旗鼓,自认为又拿回了谈话的主动权,道:“云昊,你们这一代里就云祯最有天赋,你和云松都不是当天师的料,但云家能苦苦支撑十几年,你们靠的是什么,你不会以为你们瞒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