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棠笑着看明秋:“不好意思什么?难道是谈恋爱的时候纹的身吗?没法跟现任承认?”
“才不是。”明秋说。
“其实那天他是陪我去纹身的,那家店在法拉盛,旁边有一家韩国菜馆,坐在店里纹身都能闻到那一股浓烈的野葱的味道。”杨子禾回忆着,“纹身店的老板是个华人,一口东北话,人高马大的,但做事特别细致。”
“工作室里除了画,还有很多光盘,一半是电影,一半是唱片。我记得那天明秋就一直在看那些碟片。”杨子禾说,“后来他就过来跟老板说自己想纹手臂。”
“老板以为他是想要遮住手臂上的疤,但他说不是,但也没解释,这天之后过了一个礼拜吧,他就把纹身弄好了。”杨子禾说。
尹凡棠皱眉,忍不住问:“纹这么大面积不疼吗?”
明秋没什么表情变化,平静地叙述当时的感受:“纹了很久,挺疼的,差点疼哭了。”
尹凡棠有点心疼了:“有疤又没事的。”
明秋开着车,目视前方,轻轻地说:“也不是疤的事情。”
“我可能想做点什么,让它成为和过去的分界线吧。”明秋笑了笑,有点苦涩。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纹的那个花到底是什么花?”杨子禾用手扒着桌椅后背,一脸好奇。
“我忘了。”明秋装傻。
“说起来,尹老师,你名字真好听。”杨子禾冲尹凡棠挤了挤眼睛,“棠是海棠花的棠吗?”
“对,我名字是外公起的,其实挺简单,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的西府海棠开得很漂亮。”尹凡棠认真地说,“加上他希望我能做一个平凡而富足的人,所以就叫凡棠了。”
这段话听着让人羡慕,祖辈对于新生儿的期望只是平凡富足。
“真的很好听。”杨子禾由衷地讲。
尹凡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会儿有点累,他把头上的鸭舌帽拉了一下,有点抱歉地说:“我突然有点困。”
明秋用余光看他一眼,说:“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尹凡棠就拉下帽子盖住脸,心无旁骛地睡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明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眼镜,他正在看平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他一边看一边在旁边做批注。
尹凡棠使劲闭了闭眼睛,他把帽子从头上扯了下来,眯着眼睛问:“这是哪儿?”
“我家楼下停车场。”明秋把平板合起来,回答他。
“子禾呢?”尹凡棠打了个哈欠。
“刚刚顺路把他送回家了。”明秋说。
尹凡棠点点头,然后把头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突然笑了。
明秋有点不自在地说:“你干嘛?”
“看你好看。”尹凡棠坦诚地说,“你戴眼镜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明秋有点无奈地伸出手,拢住了尹凡棠的后颈,两个人距离拉近,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块儿。
镜框有点压住尹凡棠的鼻子,一吻结束,尹凡棠伸出手,很温柔地摘掉了明秋的眼镜。
他们重新又亲了一次,这次很从容,舌尖轻轻卷在一块儿。
“挺奇怪的,我明明只不见你几天,怎么会这么想你?”尹凡棠说话的时候,呼吸扫过明秋的唇角和鼻尖。
明秋握住了他的手,捏得很紧,说:“那跟我回家看看。”
明秋住在曼哈顿中城,这是他租的一套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