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厅包厢,小家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威胁之后就跑去吃饭了。
“你看咱们家雪宝越来越像只猫了。”桑落拽着时暮冬的衣袖示意他看猫。
时暮冬无奈:“它本来就是只猫。”
“我是说越来越像只家猫了。”桑落问他,“你还记得雪宝刚来咱们家时什么样吗?”
时暮冬仰着脸思索了几秒,试探出声:“猫样?”
“就说你这做爹的一点都不上心吧。”桑落斜着眼睛瞥他。
时暮冬虚声辩解:“我不是工作忙嘛。”
“不负责任的渣爹都用这个理由来推卸责任。”桑落心平气和地往下说,“有什么事都不管的不负责渣爹就会有事事都要管的冤种妈,时间久了冤种妈就变成怨妇了,然后开始无休止的吵架冷战,夫妻感情破裂,婚姻走到头,最终走向离……”
“好了,别往下说了。”时暮冬出声打断,神色复杂地问,“你最近看什么电视剧了?”
桑落淡定解释:“没看剧,看的小说。小说名字就叫做《怨妇是怎么练成的》。书里的男主就跟你一样。”
“放心,就算我跟书里男主一样,你也永远不会变成怨妇。”时暮冬冷静道,“明天我就给你找七八个家政。”
“谁跟你说这个啊!”桑落抬脚踢他,“我是说你不关心孩子。”
“好好好,我以后会注意,先吃饭吧。”时暮冬拉着他在位子上坐下,认错态度十分积极,“吃完饭,我陪你去逛街,这附近有个宠物用品专卖店,到时候去看看有没有适合咱们家孩子用的。”
吃过饭,时暮冬果真带着桑落去了宠物用品店,为了表现父爱,大手一挥又买了一堆猫玩具,不过雪宝对此兴致缺缺,反倒对他的链条眼镜更感兴趣。
雪宝被桑落养得太好,胖胖乎乎整个一迷你小煤气罐罐,抱久了也挺累手。时暮冬不舍得让桑落累,所以主动抱着。雪宝被时暮冬抱着倒也安分,不吵也不闹,就是用爪子去碰眼镜上垂挂下来的链条。
时暮冬一开始还担心这小家伙不知道轻重会把眼镜拽下来,不过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家伙似乎是知道这东西不能玩,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指甲只是用肉垫撩来撩去晃悠着玩,也就放任了。
两人一猫逛到深夜才回家,雪宝已经困得缩在桑落怀里睡着了。桑落将小猫小心翼翼放回窝里,又在边上守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从猫屋里出来。
时暮冬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单手插兜靠着门框,见到桑落出来就挑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桑落走到他的面前。
“真跟养了个孩子似的。”时暮冬视线越过他,落在了身后的小猫上。
“本来就是。”桑落微微一笑,“咱们既然收养了它,它就不仅仅是只猫,也是我们家庭的一员,我们就要对它负责,光是喂它吃喝是不够的,更要发自内心地爱它关心它。猫是心思敏感的动物,你喜不喜欢它它能感觉得到。”
时暮冬受教地点了下头,表示以后会试着跟它多相处多交流。
时暮冬说这句话时虽说也有哄恋人高兴的成分在,但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不过同时他也用了以后这个词给自己留了余地。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以后竟会来得这么快。
次日是休息日,时暮冬不用上班,原本计划和桑落度过一个没有打扰的“愉快”周末。结果一大清早两人都还在睡觉,桑落接了个电话,然后蹭得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五分钟搞定了穿衣洗漱,火急火燎就出门了。
电话是裴亦打来的,据说是在录节目的过程中晕倒被送医院了。因为裴亦在A市没有亲人,桑落又是与他联络最频繁的,医院在联系家属时就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
时暮冬得知原委后抱着手臂坐在床上郁闷了大半天。但毕竟是去照顾举目无亲的朋友,他总不好把人强行留下,只能不情不愿放人了。
时暮冬坐在床上正闷气,余光突然瞥见床尾出现一个白色毛团,探身去看,就看到一张毛绒绒的小圆脸。
雪宝是只聪明听话又极有分寸的小猫,比如桑落和时暮冬的卧室几乎很少进,就算进去也不会随便跳到床上,一般都是乖乖趴在床脚的地毯上安静等待床上的人注意到自己。
桑落有几回睡过头了忘记给雪宝准备早饭,醒来就看到雪宝安安静静地趴在床边,看到他醒了就走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一边蹭一边喵声喵气地叫上几嗓子,声音还说不出的委屈,像是在控诉桑落睡懒觉导致自己饿肚子的行为。
今天桑落走得急,出门前也忘记给雪宝准备食物了。雪宝睡醒之后就准备下楼吃饭,结果发现猫碗里空空的,还以为它爹又睡懒觉了,于是就用一蹦一蹦地上了楼,用脑袋顶开卧室的门后,就和往常一样安静守在床边了。
雪宝刚趴下不久就听到床上传来动静,以为是桑落醒了,满怀欣喜地站了起来,准备过去贴贴,结果发现醒来的是另外一个爹就呆住了。
猫对人类的情绪是很敏感的,雪宝明显感觉到这个爹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于是步履有些踌躇,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贴贴。不过为了能顺利吃上饭,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只是步伐明显要谨慎许多。
走到时暮冬面前它也没有出声,只是仰着脸安静地望着他——脸盘子可爱滚圆,一双猫眼清澈还带着点委屈,两只前爪交叠在身前,又显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