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真是吓死我了。”裴亦坐在床边给桑落剥橘子,想起那天的那场意外还是心有余悸,又自责不已,“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反应再快一点,能在车子撞过来之前拉你一把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

“怪你什么,是我自己倒霉。”桑落张嘴接过裴亦喂过来的橘肉,反过来安慰他,“那种场合换做谁都一样,况且我也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已经很幸运了。”

“确实。”裴亦想起那天惊险的一幕也是后怕又庆幸,“还好你当时走得快,如果再慢一步就直接撞上了。”

“是啊。”桑落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左手腕,又看向坐在床尾正在帮他按摩躺地僵硬的手脚,“对了,哥,我的佛珠手串断了。”

“断了?”桑霆一惊,下意识看向桑落的左手腕,上面果然空荡荡,佛珠手串不见踪影,“怎么好端端就断了?”

桑落却是仰起脸冲桑霆笑了笑,答非所问地感慨道:“哥,原来那串佛珠真的很灵验。”

“怎么说?”

“手串其实是在出事那天断的,就在我过马路的时候,走到路中间手串突然就毫无预兆地断了,我为了捡掉在地上的佛珠才加快了步子。”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佛珠断了你就不会突然加快脚步。如果没有加快脚步,你可能就直接……”裴亦不敢置信地喃喃,“早就听说过常年佩戴的饰品会生出灵性,关键时候能帮主人挡灾,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串小东西竟然救了我一命。”桑落低下头,右手握住左手腕,习惯性地做了个平时摩挲佛珠的动作。

“这么灵的珠子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要不然回去找找吧,应该还在附近。”裴亦提议道。

桑落没说话,目光看向桑霆。

“不用找了。”桑霆道,“那串珠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算找回来也只是普通的珠子。”

“嗯,我也这么想。”桑落赞同道。

裴亦又提议:“那要不然重新再找一串差不多的?”

“估计有些难度。”桑落告诉他,“这串珠子是我父母在十几年前费了很大一番工夫才帮我求得的,好像仅此一串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桑霆抱着手臂站在床尾,若有所思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傍晚的时候,时暮冬再一次来到医院。睡了一觉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脸上憔悴之色消失了,原本冒了点青色的胡茬也剃得干干净净,又变回了平日里矜贵优雅的模样。

时暮冬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裴亦在陪桑落,桑落因为一个临时的会议不得不赶回公司。

时暮冬推开病房门,就见桑落趴在床上,床边椅子上坐着个黑发青年,上半身也趴在病床上,和桑落头挨着头,手里还拿着手机。两个人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视频,看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开门声。

大概是俯趴的姿势有些不舒服,桑落趴着趴着就把脑袋搭在了裴亦的肩膀上,又跟裴亦抱怨说趴着不舒服想要翻身。

“你再坚持几天吧。”裴亦耐心安抚他,“你的后背暂时还不能受压,不然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哎。”桑落继续叹气,“我就是想翻个身而已啊。”

“小可怜哟。”裴亦心疼地抚摸他的脑袋。

“小落。”时暮冬看到这一幕终于出声了。

床上的两人听到声音纷纷回头。裴亦见到时暮冬连忙收回了放在桑落脑袋上的手。

“你来啦。”桑落也将脑袋慢吞吞挪回枕头上,笑着问时暮冬,“休息好了吗?”

“嗯。”时暮冬走到床边,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动作说不出的自然。

桑落仰着脸往他,呆呆地眨了一下眼。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桑落拉过裴亦给时暮冬介绍道,“这是裴亦,我在邻市旅游是认识的新朋友。”

裴亦赶忙站起来,此时脸上的表情比起当初面对桑霆时还要局促紧张,上来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时先生您好,我叫裴亦。”

“你好。”时暮冬对他点头微笑,然而笑意并没有送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