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身边正在跟他聊天的西装精英男突兀地收了声,看了看时暮冬,又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公司女职员,轻声呢喃了一句:“真不敢相信,你的异性过敏症候群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人女孩子仅仅是从你身边经过居然都打喷嚏!你让公司里的女职员以后怎么办?”

时暮冬:“……”

精英男继续自言自语:“要不然在你办公桌前隔块玻璃,两边再各放一部电话,以后女经理上来汇报工作,你们直接电话联系?”

“……”时暮冬将手帕折了两折,塞回了西装口袋里,冷静地解释,“我健康得很,对女性不过敏也没有偏见,刚才只是碰巧鼻子痒了,和人姑娘没有关系。”

“不可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精英男十分笃定,甚至开始举例说明“之前启泰集团的程经理、孙家小姐、还有前段时间刚得了影后的萧大美女,那几次我可都在场,我是亲眼看着你当着她们的面打喷嚏。”列举完毕,精英男信誓旦旦地下了结论,“你肯定是对女人对敏!”

“我总共也就失礼了这么三次。”时暮冬气定神闲,“而且这么巧的,就这么三次你还都在场,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不是对女人过敏,而是……”

后面的话时暮冬没有往下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边的人。

“……”

第四章

日子很快到了家宴当天。

每年的 6月15号是桑家的家宴。这个传统是桑老爷子定下的。

桑老爷子的家庭观念极重,虽说事业做得很大,但最向往的还是家宅安宁,儿孙绕膝,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家宴日。但事实上,桑家的内斗十分严重。老爷子还在世时,几个孩子为了能争取到更多的好处背地里就没少相互使绊子;老爷子走后,为了争遗产更是闹得兄弟反目,家宅不宁。

桑落的大伯桑如海曾经是对家宴最嗤之以鼻的人,然而在桑老爷子死后转头却成为了最忠实的拥护者。这次的家宴便是他发起。

不过桑落很怀疑,桑家如今人心涣散成这样,甚至都对簿公堂了,真的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吃饭吗?

桑家老宅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家宴晚上八点开始,桑落和桑霆磨磨蹭蹭到七点才从家里出发。掐着点到达老宅,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如今的桑家明面上是桑落大伯桑如海坐镇。桑如海今年已经65岁了,虽人到暮年,但身老心不老,几年前妻子生病去世,后脚就娶了个小自己二十岁的续弦。两个人还生了个儿子,今年刚满十岁。桑如海对这个老来子宠得不行。

桑落和哥哥进来的时候,桑如海正抱着胖乎乎的小儿子喂水,一边喂还一边小声哄:“宝贝慢慢喝,小心呛着。”

桑落看得嘴角直抽抽。

桑如海的小儿子大名叫桑琼,因为被养得太好,从小到大都是个小胖墩。

桑琼是个十足十的熊孩子,自私蛮横,无理取闹,特别烦人。桑如海一直不待见桑落和桑霆,桑琼就有样学样,也处处针对他们俩兄弟。

桑琼正对着大门,是第一个看见桑落他们进屋的,笑嘻嘻伸手指着他们大声嚷嚷:“讨人嫌的俩兄弟回来啦!”

桑落顿时脸色一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桑霆赶紧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醒他别跟小孩子计较。

桑落只好又默默松开了拳头,不过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决定找个时间把熊孩子骗到没人的地方套上麻袋偷偷揍一顿。

熊孩子就是欠抽!

桑如海对于小儿子的无礼发言置若未闻,看见他俩后表情顿时冷淡了几分,语气也带着明显的不满:“怎么回来这么晚?”

“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些意外,耽误了会儿。”桑霆嘴角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态度不卑不亢。

桑如海冷淡地点了一下头,也没再说什么,将小儿子放到地上,又转头跟坐在左手边的年轻男子说:“去叫你妈下来吧,人既然到齐了就开饭吧。”

“好。”男人起身离开位置,冲兄弟俩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上了楼。

男人名叫桑宁,是姑母家的长子,在桑家第三代中排行第四。桑宁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名叫桑静,最近怀孕了正在欧洲养胎,因为快临盆了无法坐飞机,这次家宴并没有回来。

过了五六分钟,从楼上下来一位中年妇人,旗袍盘发,穿金戴银,雍容华贵。此人正是桑落的姑母桑如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