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跟谢寻年是朋友关系,是以后的合作伙伴,关系纯粹得很,祝宗宁这么生猛得乱说只能让谢寻年一会儿开他玩笑。
贺兰牧心想,你个丢人玩意闭嘴吧,但嘴上说:“我怎么不记得。”
说完他先迈开一步从家里走出去,也没管被祝宗宁当做“物质”威胁他的车钥匙,回头冲谢寻年说:“走吧,我们打车。”
祝宗宁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把没了威胁作用的车钥匙一扔,在后面拽着门喊他:“贺兰牧!你回来!”
然而外头太冷,祝宗宁又一次被冻了回来。
谢寻年抱着那一大捧玫瑰花四平八稳地迈步进入电梯,看着电梯门慢慢合拢,把祝宗宁的脸隔绝在外面,终于“噗嗤”一声笑了。
“小朋友很醋啊。”他弯着唇调侃贺兰牧,“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果不其然,那小混蛋一句“床上”遭遇了谢寻年的揶揄调侃。
贺兰牧说:“他什么话都敢瞎说,一个字都没法信。”
“噢……”谢寻年点点头,“那看来我的确来得不是时候。”
贺兰牧没辙地笑了声,破罐破摔道:“是,打扰我好事,应该把你关外头。”
谢寻年也笑了一下:“他盯着我这捧花,我都怕他扑上来给我霍霍了,恭喜你,他喜欢你。”
贺兰牧也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可喜欢他是一回事,这小混蛋得到的别人的爱太多了,不吃够了苦头,不懂得珍惜和尊重。
贺兰牧看着电梯里面闪动的数字,已经到了一楼,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顺着提及的玫瑰转移了话题:“怎么想起来买这一大捧花,还是玫瑰,专门为了帮我忙?这代价有点大啊。”
谢寻年也跟着他迈出电梯,像是这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很随意的语气说:“今天是他忌日,我答应他的,不买菊花,每年给他买一捧最热烈的玫瑰。去海边或者山顶,他都能看见。”
“三十三朵,我跟他就谈了三十三天。”
谢寻年换了一只手抱着玫瑰花束,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网约打车,又说:“我查了地图,你们这里有海,陪我去走走?我想让他知道我今年过得不错,还交到了新朋友。”
冬天是真的冷,海边萧索,没什么人影,诺大一个海滩就只有谢寻年和贺兰牧两个人这个时候还过来。
谢寻年怕冷,海风吹得他面皮发疼,长头发碎散地飘扬起来,谢寻年却一声没吭,默默地踩着海滩慢慢走。
贺兰牧立在出租车旁边,没跟过去,点了支烟跟司机师傅聊天。
司机师傅熄了火,跟贺兰牧借火也点了根烟,望着在海边慢悠悠走路的谢寻年,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问贺兰牧:“你朋友别哈子想不开哦,这是失恋咯?这么冷滴天,咋个要来这里咯,不冷撒。”
贺兰牧咬着烟吸了一口,没多解释,只应了一句:“冷,当然冷。”
——
“冷啊,当然冷!”
祝宗宁喊不回来跟“玫瑰花精”头也不回离开的贺兰牧,站在大门口看着电梯门合拢,贺兰牧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在门口呆了几秒,火速窜回了卧室,把贺兰牧说的那间破羽绒服捣腾出来披上,也顾不得腿根还隐隐地疼,一阵风似的也蹿出了家门。
再不跑,他可真要被那个玫瑰花精刨了墙根了!
还是按他一个多星期之前设想的方案,先打车直奔赵虔那,再让赵虔出来给他付了车费,好在拿司机师傅的手机给赵虔打电话的时候,赵虔刚睡醒,还没出门,正好把他给接手了回去。
此时他捧着一杯热茶缩在赵虔家的沙发上,语音控制智能空调又把温度往高调了调,回答赵虔问他“穿这么点出来不冷啊”的智障问题:“怎么可能不冷,我第一回嫌弃你家这别墅位置太偏,出租车没法直接开到门口,真不方便。”
赵虔给他又拿了条毯子,瞅着祝宗宁脱掉羽绒服之后身上那T恤和大短裤,简直没眼看了:“你这是哪来的破烂,这几天人都不见踪影,你被绑架了啊?”
祝宗宁心说你猜对了,我还真是被“绑架”了来着,但嘴上却说:“什么破烂,这纯棉的,纯棉懂不懂啊,穿着可舒服了。”
赵虔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不都穿真丝的吗?”
祝宗宁“咕咚咕咚”把手里的热水都喝了,也不跟赵虔臭贫,裹着毯子直说来意:“你手机借我用下,我手机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