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宗宁的裤子皱皱巴巴,液体把裤子的布料局部染成了深色,贺兰牧则更凌乱一些,他那件衬衣崩坏了两颗扣子,西装外套已经完全没法看了,嘴角还破了一点皮。
贺兰牧从车后视镜面前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略略整理了下衬衣,勉强盖住锁骨上的痕迹,抬手往祝宗宁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说了让你别这么疯,幸亏现在人少,赶紧上楼。”
他嗓子泛着哑,和平时说话的音调很不一样。
祝宗宁目光扫过贺兰牧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反手抓住他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疼不疼?下次我注意点,不弄这么深了,一会儿上楼喝点水。”
事后的时候,他家小公主都会比平时关心他一些,体贴而温柔,这个时候的祝宗宁才最像是一个拥有了亲密关系的恋人。
贺兰牧跟他上床很多次,总结得到了这个规律。
但他还是很高兴,冲祝宗宁笑了一下,却又扯着嘴角发疼,不由得“嘶”了声,在祝宗宁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讨福利:“想吃西瓜,祝大少爷能喂我么?”
祝宗宁还牵着贺兰牧的手,今天尤其好说话:“行,冰箱里给你留着半个呢,回家吃。”
“那明天早上吃什么?”贺兰牧也很擅长得寸进尺,跟着祝宗宁吃了几天西式早餐,他的中国胃都要抗议了,借机提议道,“吃红油抄手吧,上回包的还冻着没吃完。”
祝宗宁瞄一眼自己作孽留在贺兰牧嘴角的伤,无情拒绝:“喝粥吧,还敢吃红油抄手,嘴角不疼了?”
贺兰牧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要不是在电梯里面,他简直想搂住祝宗宁亲一口。
但亲不成,他嘴上的便宜也要占,挤着祝宗宁的肩膀:“疼啊,你亲我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
祝宗宁才不肯亲,贺兰牧刚给他用嘴弄过,多脏啊。他推着贺兰牧的脸把人推开了点,将话题扯了回去:“皮蛋瘦肉粥吧,你上礼拜做的那种,挺好吃的。”
贺兰牧还赖在祝宗宁身上,一只胳膊搭在祝宗宁肩膀上,甩都甩不掉,“嗯”了声认可了皮蛋瘦肉粥的方案,又问:“那配菜吃什么?”
以往回家的时候身侧跟的要么是司机要么是助理,祝宗宁没有跟人一样一样热热乎乎讨论第二天早上吃什么的经历,瞄了眼贺兰牧搂着他的胳膊没推开,说:“萝卜酱菜不行。”
“那腌黄瓜?”贺兰牧琢磨着冰箱里那几样,“脆脆凉凉的,应该好吃。”
“不吃。”
“啧,挑嘴呢,腌黄瓜多好吃啊。”
“贺兰牧。”
“好好好。”贺兰牧立即妥协,“那凉拌包菜丝行么?切一点小米辣,热油往上一浇……”
没说完,电梯到了他们家那一层,“叮”一声打开了,贺兰牧搂着祝宗宁往外走,继续道:“少油少辣,加一点我上次调的那种酱汁,行么?”
这一回祝宗宁没吭声,贺兰牧以为这算是商量妥了,高高兴兴准备掏钥匙开门,计划着洗完澡还能搂着祝宗宁温存一会儿,祝宗宁却忽然往远离他的位置挪了一下。
贺兰牧:?
他诧异地回头去看祝宗宁,刚心思都在祝宗宁身上,根本没注意周围,到这会儿才发现楼道里还站了另外一个人。
但贺兰牧也没在意,这小区租户多,邻里左右都不怎么认识,只不过祝宗宁和他现在都衣冠不整的,碰上外人还是有点尴尬,手指一动转了两圈钥匙开了门,喊祝宗宁:“宁宁,回家了。”
然而祝宗宁没动地方,冲着被他当做路人甲的人喊了声:“哥。”
贺兰牧愣了几秒钟,但很快反应过来,先一步迈进家里,然后冲着门外对峙的俩人说:“进来坐吧。”
其实他多多少少也有点心理准备,毕竟祝宗宁都在他这小破地方待了一个多月了,祝家的人再怎么沉得住气由着祝宗宁折腾,这么多天了也是时候要把人接回去了。
祝宗宁先跟在贺兰牧身后进了门,祝宗安跟在他后面,进了门很收敛地略一打量房子里的布局,便冲着贺兰牧伸出手:“你好,我是宗宁的哥哥,我叫祝宗安。”
贺兰牧回握了一下祝宗安的手:“贺兰牧。”
在祝宗宁的描述里,他哥强权、霸道、不讲道理,还要助纣为虐地把他抓回去逼他娶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做老婆,但见到第一面,贺兰牧就知道这完全是祝宗宁这小兔崽子没良心地胡编乱造了。
真实的祝宗安是个温和尔雅的男人,与祝宗宁的脸有五分的相像,但要比祝宗宁多出许多沉稳和成熟的气质,可以称得上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