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挑眉,敲敲床架示意顾云秋回头。
架子床的脚踏干净整洁,床边的矮几和圆凳上也空无一物。
用眼神,李从舟反问他:你让我穿什么?
顾云秋:“……”
他转身,蹬蹬跑向东侧房间找衣箱。
李从舟本想跟过去,但试了试后,发现自己现在连抬脚都费劲儿,便干脆扶着架子床坐回去。
屁|股才挨着那柔软的丝绢缎面,脚步声就到了面前,他抬头还没开口,外衫内衬、裤子披风就一股脑、落雨般哗哗埋了他小半|身。
还有一件似乎是顾云秋的寝衣,薄薄一件透着光,跟在纷纷落下的衣服雨最后,用近乎是飘的速度缓缓盖到了他头上。
李从舟:“……”
顾云秋抛下这座“衣山”后就飞快背过身去,别着发丝的耳朵尖红得像坠落在墨绸上的红玛瑙,透亮透亮的。
李从舟看了一眼,嘴角挂上点笑。
这小纨绔。
都男的,该有的地方都一样。
又不是没看过,臊什么。
他扯下那件寝衣,俯身,从面前那堆衣服山中找合适的:
顾云秋偏爱鲜亮的颜色,鹅黄、茶红、云山蓝,五颜六色的,搞得他很像在翻弄花孔雀的尾羽。
顾云秋背对着架子床,闭着眼深吸几口气,听着身后半天,忍不住轻声催问:
“……好了没?”
回答他的,是李从舟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顾云秋疑惑回头,发现李从舟正拿着他一条墨色亵裤,他穿来很是宽松的裤管,拉高到李从舟膝盖往上一截就卡住。
他回头时,或许是因为受伤不方便,李从舟正叉|着腿,伸手慢慢往下搓着脱裤腿,他双腿|分着,人半弓着腰,身上又没个遮拦……
顾云秋的视线就直接对上他腿|间。
倒不是他看人偏看下|三路,只是李从舟后背伤着,凭小和尚的常识他也不会挑件外衫焐着伤口,叹气的原因只能出在裤子上。
“……”
顾云秋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愤愤瞪了李从舟一眼。
李从舟受着他这记眼刀,却还是垂眸实话实说:
“穿不上。”
都太小了。
顾云秋头顶冒烟,要不是顾着小和尚伤重,他就要给他一拳了!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用不上专门重复、强调一遍!
他真是闹不懂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他在王府吃得还精细,怎么李从舟哪哪都比他厉害,就连……就连……
那什么也要比他厉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