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起来漏洞百出、但却很容易实现的计划,在丁龙看来,唯一需要摆平的就是视频中的另一个没有露脸的主人公,他准备找方谈一谈,两个人可以五五分成,反正他“兄弟”说过很多次他已经玩腻了。
我听到下属的汇报后,也有些惊讶。
这些年我虽然见识过很多人性的黑暗,但却未曾预料到一群未成年人,心思竟然这么歹毒。
如果丁龙做成了这件事,他最终是否会受到严惩尚且未知,但受害者一定会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甚至有可能会直接被毁了一生。
我在放任丁龙去违法犯罪、在方尚未酿成大祸前阻止他,和现在就立刻采取行动阻止丁龙的举动间犹豫了不到一秒钟,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尽管我很清楚,前者可以直接送丁龙进监狱,也顺便替多年前的我“报仇雪恨”。
但我没办法拿一个未成年人当做引诱他人犯罪的饵料。
我直接让丁龙的“狐朋狗友”将他保存的那些视频文件全都销毁掉,然后由丁龙的“狐朋狗友”提供他们共同商讨犯罪的“音频”和签过字、按过手印的完整“笔录”。
我拿着音频和笔录,约了齐康在我的酒店见面,等他进了门,也不多废话,直接将所有的证据摆在了他的面前。
齐康很谨慎,他听过了完整的音频,看完了所有的证词,然后说:“我需要和丁龙谈一谈。”
“他是个坏种,我不认为你们有什么可谈的,你现在应该跟我谈一谈你未来究竟想怎么过。”
“他还没有成年,可能是喝多了或者吹牛皮才这么说的,不一定会真的这么做。”
“他如果真的做了,那现在他应该在派出所。”
“……我要去找他。”
“找他,然后呢?”
“……我不知道。”
“你要大骂他一顿,然后原谅他么?”
“我总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他意图利用他人的私密视频勒索钱财,非常下作,就这么一回事。”
“他还没有做这种事”
“那是因为我已经把他手里的视频删得一干二净,他手中没有筹码,只能选择放弃。”
齐康不说话了,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因为别的什么。
半响,他说:“丁龙很爱买名牌鞋,许皓然,我打听过了,县里的展销会,是你的公司办的。”
“我卖我的鞋,他犯他的罪,你认为这二者之间有关系?”
“你敢说你不是在引诱他?你敢说你没有在他的身边收买了一群人?”
“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天生坏种,无可救药。正常人,谁会因为想买鞋缺钱就去威逼利诱同班同学?”
我当然可以用花言巧语将这一切都隐瞒过去,但我偏偏就不愿意修饰,也不愿意隐瞒。
齐康的每一句话,都在指责我引诱了、带坏了他的便宜儿子,隐隐约约将丁龙划在了自己人的范围内,却将我阻隔得远远的。
他在偏心。
他明明知道错的不是我,却要拿我当成他原谅他便宜儿子的借口和理由。
我是真的恨。
“……那天,他回来是想向我要钱买鞋的,话说了一半,他看到了你留在垃圾桶里的白玫瑰,我们吵了一架,他才摔门离开的。”
“你该不会觉得,如果没有我那束白玫瑰,如果你没和他吵架,他会安心从你这儿拿到钱,不会犯浑说这些话语,不会冲动地想去做这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