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看起来不太难。”
“哦。”我没有给他泼冷水,虽然我很清楚剪辑是一门入行很容易、做得好很难的工种。
齐康学东西很快,前些天看他,作图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我打了个电话,让秘书拿一套我名下公司做的专业辅助设备,送给齐康,方便他练习。
学会了作图,再学会剪辑,或许下一步,就该去开个自媒体账号,尝试做个网红了。
我对齐康抛头露面、赚钱养自己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支持鼓励的。
倒不是我有多么正常,而是我确信,我能给予齐康的,比他努力得到的,要多得多,也就并不害怕他翅膀硬了,再选择离开我。
齐康看书看得很认真,我做小游戏也做得很认真。
工作的闲暇之余,我会想,倘若齐康当年和我一样顺利上了大学,那我们此刻的相处情景,大概率会在我们大学时出现。
我们会对坐在窗边,像高中时那样,一起努力学习或工作,偶尔累的时候,只需要抬一抬头,就能看到最喜欢的人的身影。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如果问我什么时候对齐康心动,或许一切的转折点,都在他救了我那一天。
我在昏长而痛苦的黑暗中醒来,浑身酸软、头痛欲裂,入目的先是惨白的天花板,然后是装着半瓶液体的吊瓶,最后则是齐康熬得通红的眼睛。
他的嘴唇很干裂,似乎很久没有喝过水。
我们目光对视了一小会儿,他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对我说:“你醒了。”
我“嗯”了一声,问他:“我怎么了。”
“煤气中毒,你差点死了,不过人醒了就没大事了,慢慢养几天就好了。”
齐康说完这句话,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整个人像是终于“活”了过来似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你救了我。”这话我用的是肯定句。
“是你自己福大命大,幸好你约了今天出去玩。”
“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我约了好几个人,最后非要来我家找我的,应该只有你一个。”
齐康无法反驳这句话,但又不想说其他同伴的闲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问我:“你想不想吃东西?”
“都可以。”
“苹果呢?”
“好。”
齐康就拿起了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刚想递给我,又想起了我“瞎讲究”的毛病,出了一趟门,不多时,拿了一把小刀回来。
他坐在我的床头,低头很熟稔地帮我削苹果皮,我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莫名地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力量。
我生出了妄想,想长久地和他在一起。
我生出了妄想,想一直得到他的偏爱和关注。
我生出了妄想,想独占他的温柔、他的全部。
那是友情、是亲情、也是爱情的萌芽。
我因为齐康的温柔和善良爱上了他,也因为齐康的温柔和善良失去了他。
他或许是普渡众生的菩萨,但成了我长久的梦魇,他渡不了我,也给不了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