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崔锦章新研发出来的一种炼丹副产品被制成了烟花爆竹,薛玉霄当时写了个手稿交给裴饮雪,他琢磨尝试了一番,倒是做得八.九不离十——只是目前只有宫中有,尚未推行。
其他宫侍对这种东西还不熟,倒是椒房殿和太极宫的宫人早已知道此物以观赏为主,并未害怕,还有几个大着胆子上去点燃,然后躲得远远的,烟花便冲上夜空,炸出一片带着颜色的火星。
殿外响起一阵惊呼。
而在殿内,烛火交映之间。裴饮雪本来抱着孩子要睡了,忽然怀中一轻,几个月大的小儿子被捞走。他嗅到熟悉的气息,没有挣扎,任由薛玉霄把孩子抱走,自己则默默地下滑、再下滑,缩进被子里。
“你就让他们在外面放?这么吵还能睡着呀?”她低下头,声音轻轻地在耳畔响起。
裴饮雪缩在被子里,听到她出声,又慢慢地挪过去,低声道:“……抱。”
薛玉霄将小儿子交给乳爹,随手解开外衣,免得衣衫寒冷冰到他,再伸手揽住裴饮雪的腰,连同被子一起搂在怀里,垂首用力地亲了他一下。
裴郎被胡乱地亲了一下,在挺直的鼻梁骨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口脂印痕。
天下太平,这些妆饰之物就发展得更好了,口脂做得愈发精致名贵,而且因为民风改变,审美偏移,从前塑造病弱之美的药物渐渐失宠,取而代之的是大批给郎君们设计的美白健体之物。
这下可好,勾.引女人的方式变得直接了不少。紧身窄袖的衣服、勒腰的革带,似有若无地往外露。
要是换十年前,肯定觉得有伤风化。
裴饮雪原本困得打瞌睡,脑子里朦胧依稀地想到这里,忽然睁开眼,盯着薛玉霄的脸。
薛玉霄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裴郎说:“你今日在千秋殿宴请群臣,有好几个小郎朝你暗送秋波。”
薛玉霄依旧是个榆木脑袋。她只看得懂裴饮雪的秋波,于是默默摸了一下脸,纳闷道:“有吗?”
“有。”他笃定地起身,抱着被子坐在床榻内侧,“张叶君张大人那个小表弟,他跟我敬酒行礼的时候恭恭敬敬、还很规矩,跟你行礼的时候就滑了一跤,用胸口对着你的手。”
薛玉霄隐约想起:“啊……?”居然是这样的吗?
“幸亏还剑机灵,一下子把他扶起来了。”裴饮雪说下去,“你这些年从不选秀,大臣都急了,生怕陛下享受不到年轻小郎的滋味。”
他话语中带着一点儿醋意。
薛玉霄笑眯眯地亲他的唇,很喜欢看他控诉的样子。
裴饮雪继续道:“还有一个汝南袁氏的子弟,不知道是袁意哪门子的亲戚。大冷天在我们回宫的路上弹琴跳舞。”
薛玉霄想起来了。她当时看了一眼,感觉对方也就十五六岁,她吩咐人把那孩子送出去,让人嘱咐他多穿点,寒冬腊月的,别冻坏了。
裴饮雪又数出来几个,最后叹了口气,抱住他的陛下缠了一会儿,忽然整个人都贴上来,他握着薛玉霄的手放到胸口上,柔软的、因为发育而十分丰润的胸口肌理填满她的掌心,他耳根红了,闭了闭眼,轻声道:“妻主……外面很吵,我出一点声音,也没关系的……”
薛玉霄有点口干舌燥地空咽了一下喉咙,她护住裴饮雪的后腰,埋头吻了下去,在亲吻间隙,带着笑意贴耳低语:“好裴郎,不要像上次一样,忍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殿外,夜空正被一团焰光照亮,吹落飞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