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冰却哈哈大笑,上前道:“跟薛都尉开个玩笑,又没打你,你急什么?薛都尉,你不介意吧?”
薛玉霄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温和。
袁冰见她如此,拽着缰绳在薛玉霄身侧绕行一周,感叹道:“无怪乎王郎愿与你说话,却不愿弹琴倾诉于我。三娘子确实比我美貌,不过名门女儿,多用笔墨争锋,如今在这个场地上,也要用骑术一决高下。”
薛玉霄看着她道:“女儿辈为修身治国而仕,身在朝中,却为郎君争风吃醋,恐怕不体面。”
“此言差矣。”袁冰在马上倾身过来,“不为别人,我也要与你较量一番,这些时日薛都尉的名字如雷贯耳,让我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啊!至于他,比试上的添头罢了。”
薛玉霄点头:“那好。”
李清愁想到薛玉霄那不堪入目的暗器成果,对她的骑射所抱期待并不高,待袁冰离开,便道:“我怕她会暗中伤人,你保全自己不要跌下去,我帮你赢。”
薛玉霄看了她一眼:“是你要小心啊,你看。”
李清愁转头看去,见到李芙蓉轻轻敲了敲马球杆,盯着两人的方向,神情仿佛要杀人一般。
……
裴饮雪的位置视野开阔,能够看到场内许多动静。所以在袁冰那一杆球朝着薛玉霄飞驰而去时,他下意识起身,旋即马球被挡落地,才缓慢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此时掌心已一片冷汗。
他稳定心绪地擦了擦手,饮茶闭眸,再睁开眼时,身边突兀地多了两个人。
烈火般的红衣在右,谢不疑吩咐宫侍添一张小案,独自倒酒,他道:“这位置甚好,陪侍长辈总是沉闷,不如裴郎君这里,能见到诸多年轻女郎下场比试,英气勃发,一览无余。”
王珩奉母亲之命陪伴四殿下左右,谢不疑非要下来,他也只得跟着。他的神情凝结成冰,以王珩的性格,很少有这样怒意形于色的时候:“袁氏女得寸进尺,分明挟怨报复的小人而已。”
谢不疑把酒递给王珩,王珩气还没顺,扭头不喝,只顾着饮茶静心,他又递给裴饮雪,弯眸笑道:“我在上面待不住,既然女郎们都下场了,不如我们内帷男子凑在一起说说话,你……嗯,你叫什么来着?”
裴饮雪举止疏离,态度尊重而不亲近,接过酒杯:“河东裴氏,名饮雪二字。”
“唔。”谢不疑小声道,“你是她的侧君,你们鱼水交融……那她马上功夫如何?”
“咳……咳咳……”王珩猛然急咳不止,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压一路窜上来,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格外显眼的薄红,他咬了咬唇,压低声音提醒道,“四殿下!”
“王公子别急,我知道你想知道。”谢不疑秉持着反正都得罪了,不如得罪到死的摆烂观念,散漫地笑道,“我说的是骑马,又不是骑别的……呜呜。”
裴饮雪用糕点塞住他的嘴,一身冷气,神情不变,仿佛眼前的不是尊贵的皇子,而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说话很不中听的任性郎君。
他收回手,拢住衣袖,淡淡道:“不知道。”
谢不疑咬了一口,吐出糕点,恼道:“你干什么!”
裴饮雪垂眸看了一眼牙印,还真跟薛玉霄手心里那个相差无几,他不动如山,身上的温度又凉了几分:“殿下的舌头和牙露在外面,我担心冻着它们。”
咚——
击球场上响起锣鼓之音,在这道震鸣声下,马匹迅疾地跑动起来,激起尘土飞扬。:,m..,.